林墨染心中有数,又转头和江沐渊、陶李言对了对眼色,江沐渊朝她了然的点头,显然是已经看明白了,陶李言还有些疑惑,但是也看得出来,座中众人的脸色意味着什么。
“有能力让天水宫重创的人,身后的势力必定非凡。自古朝廷和江湖势力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时还会互相合作,互惠互利,朝廷断然不会做这种得罪天下江湖人的事情。那么做这件事的会是谁?该不会是江湖中新起了什么势力,短时间内就直逼天水宫了吧?”
说话的人是李昀身边的一个大太监,名叫赵平,一般情况下,他说的话,很大层面上就是代表了李昀的意思,这一点,林墨染很清楚。
“是啊,朝廷和我们江湖势力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若不是天水宫有了可以威胁到朝廷的能力,朝廷又怎么会对天水宫下手?可能真的是江湖中人,为了什么天下第一门派的名头,就对我们起了歹意吧?谁知道呢?”
林墨染意有所指的说了几句,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说起朝廷,我就想起了五年前和父亲一起下江南,到了江虞镇,在那里小住了一段时日。那时候我年纪小,还以为就是出去游玩,倒是玩得很开心。只是这几年我年岁渐长,也开始懂事了,才知道原来父亲去那里为的是公务,想来也是查到了什么实证吧?所以回程的时候,遇到了歹徒袭击,差点死在异乡。现在想来也真是惊险,若非我们有上天庇佑,现在恐怕早就成了一缕孤魂吧?父亲大人,那年你在江虞镇到底查到了什么?等哪日有空了,记得和女儿说说,别到时候人都死了,却还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连替你报仇,都不知道去找谁。”
林正堂笑道:“女孩子家家的,什么报仇不报仇的?爹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为父我在江虞镇查到的消息,该上报的都已经上报了,并无遗漏,女儿不用担心,若有人想对为父下手,恐怕是徒劳无功,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应该受到的惩罚,已经无法挽回了。”
“并无遗漏啊?父亲真是糊涂,你应该留下一两条线索,做自己的保命符的,若你有不测,就会有人将这条消息放出去,到时候背后害你的人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才是正理儿。父亲回头也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细节你忘了说的,要是一条猛料才行,足以让那人满盘皆输的才好。”林墨染笑道。
林正堂一怔,但是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知道林墨染说的很对,于是哈哈大笑,道:“我的女儿果然是长进了,心智居然已经如此成熟,做事又稳妥,算无遗策,真真儿是得到了天水宫真传!有女如此,为父就放心了!染儿,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与你两个哥哥守望相助,为父就已经十分欣慰了。至于为父,你也不必担心,为父能从江虞镇回来,五年都毫发无损,你就知道为父是有些手段的。”
父女二人间的对话你来我往,虽然看似稀松平常,但是听者有心,总有很多人听着心惊肉跳,好像随时都会骤停一样。毕竟那次的江南水患,京城里的人牵扯众多,五年间总有人事升降,都属平常,但是与江南水患有所关联的人,这五年里降职的已经不少了,剩下几个手握重权的,才是最担惊受怕的,他们还不想失去自己手中的权利。
李昀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就适时制止道:“好了,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墨染回来是高兴的事,咱们不提了。近日宫中培育了几株昙花,很是罕见,不如众位大臣陪朕去看看,今日如此欢宴,不知它们开花了没有?若是开花了,岂不是在庆祝我大周国国泰民安?”
“若是不开花呢?”林墨染很不知趣的问道。
陶李言难得嘴甜了一回,说道:“就算没开花,我们这么多人秉烛夜游,不也是一桩美谈?这里的人大多是文人学士,最喜欢的不就是附庸风雅吗?今天我们也风雅一回,日后再有人夜游,也只能是附庸我们了。”
林墨染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到底是哪一伙的?怎么净和我唱反调?以后天水宫的酒都不给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