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从头至尾我都没有移动过分毫,沐婉荷末了终于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摇晃着身体迈向卧室。
直到关上房门,她都没回头再看我一眼。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痛觉在心灵的麻木前一文不值。我站起身,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过了许久才被接通。
“啊,哥哎呀,你别动,是风远哥,啊你别”“小烁,什么时候回来?”对面间歇的靡靡之音丝毫没有影响我语气的温度。“哥,我打算打算,嗯,嗯明天,明天下午呼回来!”
“现在买票回来吧,买凌晨的机票,我等你。”“啊?哥出什么事了哎呀,你别动了,再动我就揍你啪啪”
唐烁那边一阵骚动,我静静等待着骚动逐渐平息。“回来吧,帮我照顾沐婉荷,她不想活了。”我用言简意赅的描述表达着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你快给我下去,快,把我裤子衣服拿过来哥,你等着我啊,我现在就买票去机场,你别急啊,等我回来!”“谢嘟”我谢谢还没说完,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起身走到沐婉荷的房门边,轻轻拉了开来,黑暗中,沐婉荷抱着双膝孤寂的缩坐在床角。我踏步进门,随后关上房门,然后靠坐在门后的地上。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凌晨五点多,我和她几乎没换过姿势,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突然一阵开门声传入耳帘,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怎么开不了灯啊,停电了?”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电箱,拉上了跳闸,客厅恢复了光明。唐烁背着大包,满头的汗水,风尘仆仆。
“怎么了,哥,到底怎么了?”“我可能选择了最错误的时间跟她表白,她接受不了,所以”
唐烁惊得捂住了嘴,随后便开始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让你去的,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想到沐姐会这样。”我摇了摇头“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错,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几件事。”
“嗯你说吧,一万件我都答应。”“不要告诉她你已经知道我对她的感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永远!”唐烁凝着眉,正对上我的目光,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帮我照顾她,在我回来之前,好好照顾她,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求你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了。”这下唐烁倒是把头点得飞快。“哥,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的看好沐姐,不过哥,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我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我也不知道”说完,我再次返身,透过卧室的门缝留恋的看了眼沐婉荷,随后便迈出了家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里外两个世界终于被完全隔绝开来。
极致的悲痛会蒸发你的泪水,让你根本哭都哭不出来,当我迈下步子踏下第一阶台阶时,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你猜这台阶有几阶。”我僵在原地,愣住了。这时又出现一个不同的声音。
“沐婉荷的身体是不是很柔软,你很想占有吧。”我惊慌失措的用力拍打着扶手。“你闭嘴!”可脑中的声音却越来越多起来,杂乱无章,甚至毫无意义。“今年的大学生科技大赛好像要开始了。”
“最大的星体是大犬座。”“你是个恶魔,逼疯自己妈妈的恶魔。”“你被卖掉的那天穿的是蓝色衣服么。”
“数数台阶吧,看看是不是十三阶。”“你一直都很自卑,你害怕被抛弃,害怕被人无视,你有病,哈哈!”我靠着墙一点点蹲坐下来,脑中胡乱的思绪越来越繁杂,涨的太阳穴一阵剧痛,情急之下,我对着墙用力的砸着脑袋。痛楚下,声音渐渐消失了。
我吐着满心的浊气,再次一点点往楼下走去。踏出楼的那一刻,我就被眼前的艳阳震住了,不该是这样的吧,我心想着。
为什么会是这么好的天气呢。温暖的阳光从天空抛洒下来,周围三三两两都是晨练的人们,他们昂首挺胸,充满了自信与希望。
就连老人们也在用着自己硬朗的身形打着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太极。不该是这样的,现在的天气难道不该是一片阴沉,然后下着瓢泼大雨么,如同二月红为了丫头求药时那样的大雨才对啊。
生活并没有管你的死活,它只顾自己高兴。我拖着步子漫步目的的走在路上,脑中的声音又开始复苏起来,可我却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管它们了,路过一家夜店,几个喝的烂醉的酒鬼在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正巧与我撞了个满怀。
“你你找死啊!”我茫然的抬起头“喝酒有用么?”“你小子是不是嗝找打。”我看着这几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轻轻点了点头“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