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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晨点点头,卫平诚轻轻捏着手中的茶杯,低眸沉吟一瞬又抬头看向夏初晨说:“初晨,师兄听说这水镜司的少主许青翔……”
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夏初晨接道:“师兄想说许青翔不学无术,不是初晨良配对吧。”
卫平诚捏紧手中的茶杯静默,面色看起来有些后悔说了这样的话。夏初晨一向聪颖,许青翔在外面的传言如何,她当然也是明白的。但是自从从灵婴岛出来,她也一直没对这件婚事提出过任何反对的意思,更没有提出过要回灵婴岛的想法。
夏初晨虽然是他的师妹,他们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但卫平诚却从来不明白夏初晨心里在想些什么。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她,守着她。
夏初晨在心里哀叹,她又如何不知许青翔不是她夏初晨良配呢!但是这个婚事,她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她也没有办法啊。
既然没有办法去改变,她只能暂时让自己接受,她说:“师兄,初晨与他既有婚约,那便是有缘。无妨良配否。”
“是师兄失言。”听了夏初晨这样的话,卫平诚的眸子暗了暗,捏着杯子的指节都有些微微泛白,他放下了茶杯说:“师兄先走了,见到许青翔,师兄会过来通知你。”
“嗯”
目送卫平诚离去,夏初晨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两杯茶水喝。心里有些烦躁,许青翔,许青翔,你躲着干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倒是露个面啊!
许青翔没有露面,倒是许青扬露面了。
这是水镜司最高的一处白塔,名曰触星塔。塔前是一片清亮的湖水,湖边星星点点几座凉亭散在岸边,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摆起妖娆舞姿。浅淡的月色洒下,触星塔的倒影朦胧的掩映在清亮的湖水中,偶尔微风拂过,湖中波纹荡开,水中的触星塔就变得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夏初晨踏着月色飞行而至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塔顶的人。依然是美艳红衣,俊朗面庞。清浅的月色之下,他的眉目如画,清透脸容更显苍白绝美。
夏初晨足尖刚刚落在塔顶上,她就有些后悔来了这里。原本是想出来散散心,却没想无意闯到了别人的领地。
她转身欲走,对面的人却开了口:“既来了,夏姑娘又如何着急走?”
夏初晨说:“是初晨打扰了,公子见谅。”
“夏姑娘客气”许青扬扣着自己的手心,弯着羽睫,拍拍自己的右手边,朝她温和笑道:“姑娘也觉得这里很美吧,不如……一起看看月亮?”
夏初晨想说“不用了,你自己看吧。”但是她发现她又似乎被禁了言,发不出声音了。
而且她不仅被禁了言,她还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走过去站到了许青扬的身边。
她站着,许青扬坐着。
许青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夏初晨,他坐在那里侧脸看着身旁站着的女人洁白无尘的衣摆飘扬,眼眸里清润的光郁加悠沉了些。
夏初晨好像是真的在看月亮,她微微仰着下巴盯着天幕里的那一弯清浅朦胧的凉月。许青扬说:“听说姑娘一直在找少主?”
“嗯,但他一直没有出现。”
许青扬实话告诉了她:“夏姑娘可知,少主他其实……并不愿意这门婚事,才有意躲开的。”
其实这个想法,夏初晨也猜测过,许青翔一直不出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此事的抗拒。他不愿意见她,更不愿意这门亲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夏初晨才想尽快找到他,让他自己提出来退婚的事。
夏初晨盯着那凉月,说:“愿意与否,他自可向初晨明言,初晨自是不会勉强。躲避,实非君子所为。”
许青扬笑了笑,眸子里暗沉更深,红袖底下的手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升腾起了艳红的浓烈火焰,蓄势待发,就等夏初晨不备,给她致命一击。显然此时是个极好的机会,夏初晨就站在他的侧前方。
他温言说:“夏姑娘可能不知道,少主……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君子,况且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配得上君子这两个字的。”
许青扬说着,身子便往前倾,红袖底下的手正要发力推掌。夏初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极快的转身,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她道:“公子当心。”
许青扬红袖底下手心艳红的暗火瞬间熄灭了,他原本是想偷袭她的,结果却……却是没偷袭成。还被她误以为是要摔倒。
许青扬盯了她一秒,才稳住身形,微微轻喘一声,收拾好仪态坐回了原位。
“多谢姑娘。”许青扬道。
夏初晨看了看他这弱不经风的模样,皱了皱眉,说:“此处甚高,实在危险,公子以后还是少来,初晨带公子下去。”
许青扬:“……”
夏初晨说着,樱花伞就撑开了,夏初晨把手递给他:“公子拉着我。”
许青扬看着月光下那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有些发愣。
许青扬没有回应,夏初晨以为他真的是有些吓到了,毕竟这个人据说是个半点修为都没有的人。
她没再说话拉着他的袖子撑着樱花伞,将他带离了触星塔,她带着他飞过湖心直到上了岸边的一处凉亭才放开了他的袖子。
许青扬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望了望面前的女人。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蹦出一句:“多谢姑娘。”
夏初晨看了看周围渐深的夜色,微凉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发寒,她瞧了一眼许青扬清瘦的身形说:“夜露寒凉,公子早些回去。初晨告辞。”
夏初晨离开了,许青扬还站在凉亭里看着夏初晨飞走的方向。其实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那个人早就人影都没有了。
许青扬皱着眉头,又伸出自己刚刚聚起红艳灵光的手心。
“夏初晨!”
他向着湖水的方向带着复杂的眸光望向水中触星塔的迷离倒影,吐出了这个名字。
夏初晨回到自己的居所,从窗口飘入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站在塔顶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是危险的气息没错,但是在她身边,坐在塔顶上的那个病弱男子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看起来十分娇弱的人。这样的人,对她夏初晨来说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夏初晨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归咎于是因为许青扬差点摔倒,她才感觉到了危险。
说起来,夏初晨对于许青扬这个人的感觉也是很奇怪的。上次在玉桥上,自己无缘无故的去给他挡雨,而这一次在塔顶见他要摔倒,自己的反应竟比他还有迅速。
而且,刚才自己想拒绝他,却又被莫名禁言。
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夏初晨躺在床上闭了眼,有些心累。
不能拒绝许青翔的婚事,就连那个病娇的许青扬她也不能拒绝。
夏初晨烦闷地拉过锦被覆在了脑袋上,暂时放空了思绪,不愿意再想这奇怪的事情。
水镜司果然是来了不少的外人,这里是水镜司的一片空地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小型的比试台名曰扬善台。
扬善台上,钱樘正一手挥剑与对面一个拿着青刀的身材高大的黑衣青年进行着激烈的打斗。拿刀的黑衣青年攻势凶猛,钱樘被逼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被逼下比试台,钱樘侧脸往比试台外小心的看了一眼,准备弹回身体,对面的黑衣趁其不备,猛击一掌。钱樘立刻被拍飞下了扬善台,狼狈的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