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时,苏软还是有些受不住地趴在了瓶底,毕竟哪怕照不到阳光,也没有鬼会喜欢这么亮堂的屋子。
“咳咳咳!”床上的裴寂言剧烈地咳了几声,眼睛慢慢睁开,等喉咙好些,便竭力支撑着自己起来,低头看了眼身上清爽的里衣,他眼眸立马闪过了狠戾,甩了甩还昏沉地头,强迫自己思考起来。
是谁?替他换的衣服,回忆起昨晚摸到的毛巾,还有嘴巴里残留的苦涩药味,很明显是有人帮了他,可他院里的几个人,他都摸清了脾气,全是怨愤自己耽误了他们的前程,如何会真的照料他。
至于府里昔日和善的亲人们,如今对他也是视如敝屣,更何况昨日他是拉着齐杰一起下水的,想必他那位掌家的大舅母,更是巴不得他一场高热就去了,如何会找大夫替他医治。
那么昨晚帮他的是谁?又有什么目的?他是不是都看光了,裴寂言面色难看,脑子也乱的厉害,咬着牙,摇摇晃晃地从床上起来,看了眼只有水杯茶壶的桌子,用尽全部力气从床底拖出了一个木箱,然后掏出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个药丸吞下。
过了许久,许是药丸起了作用,裴寂言的额头慢慢凉下来,他之前备下常用药,不过是不想麻烦,谁知竟是真的救了命。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桌旁,垂着眸,听着外面小厮叫嚷着:“等会再进罢,万一还吊着气呢!”
呵呵,裴寂言攥紧了衣摆,带着稚气的脸上爬满了阴郁。
…
瓶里的苏软知道小瘦子醒了,还乒乒乓乓的拿了什么东西,看来应该是好点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外面那句讨厌的话。
苏软忽然有些心酸,她从瓶身上露了个脸,看着小瘦子孤零零的小背影,还没来得及心生怜悯,就见门被推开了,她急忙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