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妃?”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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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皱起眉:“煜王府不是被封了么?她怎么出来的?”
“回陛下,督知,督知说,”小内侍颤巍巍开口:“煜王妃手里捧着一封奏折,口口声声要陈情煜王冤情,一路从汴京城城门三步一跪五步一扣首,眼下跪在南华门下请求面见陛下。”
“什么?!”皇帝大惊。
天子一怒,怒动九州。在场的一众宫女内侍齐齐跪了下来,下一秒便伏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宋帝确实是吃了一惊。千算万算都未曾想到,煜王妃既然有如此大的心性,竟然放下一国公主一国皇妃的身段为煜王求情,皇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她爱跪,那便让她跪着便好。”
“陛下,不可啊!”方才给皇帝按肩的,皇帝身边资深的心腹公公扬声喝止道:“即便陛下与煜王有怎样的心结,此事本就不好波及煜王妃,陛下想想她的身份,可不是一名普通的王妃如此简单啊!”
煜王妃李轻舟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她是西夏先帝钦封的倾阳长公主,是西夏先帝生前唯一的嫡长公主,其与契丹部的牵扯更是颇深。
如今汴京城南郊大营尚且储着她陪嫁而来的一万兵马,只听她一人号令,若是此时此刻他这个大宋皇帝有一丝一毫为难煜王妃之举,也难说究竟会不会引起天下大乱。
宋帝方方才发现,他这个费劲心思好不容易娶的这个儿媳要比之煜王他那骨肉相连的儿子要难搞许多。他不寒而栗。
“陛下,陛下?”
皇帝咳了两声,靠回龙座上。
“陛下,铸蓝公主在外求见。”半晌,门外另一个通报的内侍也跟了进来。
“让她别闹,朕眼下正烦心得很。”
“铸蓝公主说,做了上好的药炉要呈给陛下。”
这一席话一出,原本寝殿里的内侍宫女都觉得,兴许下一秒自家陛下便会彻底大发雷霆将铸蓝公主赶了回去。
毕竟,整个皇宫里谁不知道,铸蓝公主与煜王妃关系最是要好。铸蓝公主待煜王妃,要比待自己的两个姐姐要来得亲昵许多。
不成想,宋帝也不过叹了一口气:“让她进来吧。”
不待多时,果然内侍领了一个模样娇俏且古灵精怪的女子进了寝殿。
“女儿给爹爹请安了。”铸蓝嘴脸含笑,福了福身。
见过礼数之后,那厢宋帝自然依旧阴沉着脸。
铸蓝手里捧着个药炉自顾自地坐了过去,像献宝一般将那药炉捧在自家爹爹眼前:“爹爹你看,这是铸蓝在娘亲药草园里找到的药材,铸蓝亲手调配而成的,爹爹可喜欢?”
“你娘亲的草药园?”皇帝想了想,终于从记忆中生出些许闫贤妃的模样来:“哦你娘亲啊,朕也许久未见了,还真是有点想念。”
“爹爹不用担心,上个月铸蓝还方收到娘亲的来信,娘亲说在城外过得甚好。”铸蓝说:“只是啊,城外早先下了雪,大雪封山,所幸娘亲不过在佛寺里念经未曾出来,佛寺倒也不是什么苦寒之地。”
“那便好,你娘亲身体安康便好。”
铸蓝长得不像她的娘亲,那个练芷殿宫中安静娴雅的闫贤妃。眼下偌大的后宫里,也就张贵妃同闫贤妃两个在位最久,也最是懂皇帝的心意。张贵妃娇俏妩媚,闫贤妃闲淡沉稳,倒也分别颇有一分秋色的形容。
事实上,这不过一年不见,要不是铸蓝这偶尔提起,皇帝都快忘了自个儿还有这么一位妃子。
铸蓝抬眼,瞧见自家爹爹眉目沧桑的形容,有些试探意味地开口:“爹爹,我听说,我四嫂嫂跪在南华门外,可是真的?”
宋帝一皱眉:“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
“自然是宫里都在传的呀,传得沸沸扬扬的,铸蓝即便是聋了也瞧得见啊。”铸蓝眨眨眼,一骨子古灵精怪的形容:“爹爹,这样冷的天气,铸蓝尚且担心娘亲在佛寺里会不会饿着,冻着,有没有吃好喝好,会不会着凉受寒亦或是咳喘发作,爹爹也晓得的,娘亲身体一向不好,这些年上了年纪一入冬更是咳得厉害。”
“爹爹和铸蓝在寝殿里,手里捧着手炉,手边烤着火盆,大冷天的自然尝不到冷意。可铸蓝听说啊,今日天不过蒙蒙亮罢了,四嫂嫂便一路从汴京城跪到南华门前,这样冷的天气,四嫂嫂怎的受得了啊。”
宋帝一凛,眼睛望着殿外飘着的漫天白雪,眸中似乎有稍稍被说动了的颜色。
“爹爹不如着四嫂嫂进来坐坐吧,都是一家人,更何况皇祖母先前又极其疼爱四嫂嫂,四嫂嫂如今都快冻僵了,皇祖母在天上看着,怎的不心疼啊?”铸蓝一顿:“况且,四嫂嫂还是西夏的公主呢。若是换做爹爹,爹爹可舍得女儿跪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
宋帝一顿,铸蓝便是抓住了自家爹爹这么一下一顿,眼睛真真切切地瞧见自家爹爹脸色从方才的一脸紧绷逐渐有些柔和的形容。她自觉自己方才那一席话讲得好,很好,十分地好。若是真真能够说得动爹爹,往后必定拿去给四哥哥邀功。
话说回来,自己劝起人来,还真有那么两把刷子。想到此处,铸蓝心里偷着乐了两声。
“爹爹……”使出最后一招,铸蓝拉着自家爹爹的衣袖,尽可能地作出一副撒娇的形态来。
一定要邀功,自己这次可真是豁了出去啊。
“好了好了,”宋帝扶额,想了想如此放任自个儿那金贵的儿媳跪在南华门外似乎也不是很合体统:“去请煜王妃进来吧。”
“是。”
铸蓝嘿嘿两声,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