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白氏是温婉柔情的解语花,十年夫妻,他从未见她红过脸,甚至一句重话都没有从她口中听过。
只是如今,在他身旁能说会道,盛气凌人的又是哪个?
沈茂修突然有了一丝恍惚,这样的白氏和他恨之入骨的安氏何其相像。
安晟铭是个口舌笨拙的,他一向不习惯逞口舌之利,若是一个拳头解决不了的事,他都是用两个拳头。
只是如今面对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宅夫人,安晟铭实在没辙,只能求救地望着安景润。
白氏没有注意到沈茂修的异样,她将疑虑的目光转向安景润,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最不好对付的,是眼前这个温润的白衣男子。
安景润微微笑了,他轻轻抚掌,“沈夫人果然好口才,只是,这小厮原是家生子,他老子娘均在府中做活,沈夫人觉得,有人会做这般自掘坟墓的事吗?”
“再者,这五百两于我们安家实在是九牛一毫,不足挂齿。只是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连主子的东西都敢肖想,我这个做舅舅的实在担心容儿在沈府的境遇。”
白氏眼神微微一凝,将目光投向了沈陵容。
只见沈陵容依旧一副瑟缩的模样,似乎对现场发生的一切十分无措。
难道这安景润知道了什么?白氏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自那贱人走后,她便使计断绝了沈陵容和安府的联系。这十年来,沈陵容可以说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只是为什么这安景润话里话外似乎知晓了沈陵容的事,而且安家今日突如其来本身就很可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娘听说了这件事后,十分忧心,再者老人家想念孙女想念得紧,我想,若是沈府不能保证给容儿最好的生活,今日便让她随我们回安家吧。”
安景润平平淡淡地说出这段话,却在沈茂修的心里激起了一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