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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脚钻心的疼,在地上灰扑扑地滚了几圈。精致的襦裙从背上完全撕裂,黑得像一团抹布,她疼得起不来身,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
几个路人围了过来,唏嘘:“是谁家的孩子,这多半是活不了了吧。”
你妹的,活不了还不来帮一把,这是什么炎凉的世道啊!
流年剧烈地咳嗽,差点把早上吃的早点都吐出来。从天上摔下来的滋味真不好受,也不知道那天从悬崖下,戚淮是怎么把她救活的。
突然之前就好想那个小白脸,小白脸一声不吭地走了,一定是忘记她了吧。
“姑娘!姑娘!”一位慌张的少年挤过人群拎着一袋热腾腾的流沙包凑过来,“姑娘你怎么样了?”
“鹭鸶?”流年睁开眼,全身的剧痛减弱了许多。“你变成人还挺好看的…”
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竟然还在说这种话!鹭鸶有一刻惋惜为什么她撞坏的不是脑子。
“你怎么摔下来了!这如何是好!”鹭鸶急得快疯了,小心翼翼地扶起流年想要背在背上。流年浑身颤抖,左脚没了知觉,只有疼痛。
“不要碰她。”如沐春风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一袭白衣的公子走到他身边,鹭鸶抬头。
“你…”
李喻白笑笑,周身药草的气味神奇地让人安心:“在下李喻白,杏林世家。救人要紧,还请公子那人放下。”
鹭鸶闻到了李喻白身上只属于医生的苦味,轻轻地把流年从臂弯里放到地上。“多谢公子出手。若是救了我家姑娘,多少报酬都不是问题。”
李喻白笑意更甚。阳光斜打在他身上,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在眼下形成了一片阴影。他风轻云淡地答道:“我行医不为钱财,小姐没事就好。”
流年费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重新紧紧闭上了眼睛。李喻白愣神,用身躯把阳光尽数遮住。流年感受到舒服的黑暗方才睁眼,笑眼盈盈,唤道:“上神,你又来救我了吗?”
李喻白失笑,白玉般微凉的指尖摩挲在她被阳光晒得温暖的头顶。良久,他道:“睡罢,是我。”
小桃花,安心睡罢,是我守着你呢。
流年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房。鹭鸶站在桌前安置新购的香炉,细瓷制作,不上釉,和她先前摔坏的一模一样。一抹药的清苦钻进她的鼻子,让她感官清醒不少。她的脚正被李喻白握在手里,脚心触感微凉,有些不舒服,不由往自己身边缩了缩。
李喻白手指又抚上她的头发,骨节分明的长指把她凌乱的发丝一一拢好。
“醒了?”
“你声音真好听。”流年由衷道。
“那我以后便多多说话给你听。”李喻白笑,动作细腻,不急不慢。
流年心道不好,天天听长成这般模样的人和她说话,她还活得下去吗?
流年伤的并不重,只是滚在地上时受了些擦伤,左脚着地时造成了骨裂。李喻白医术极高,给她开了几副跌打损伤的膏药,在她的小脚上绑了块轻便的木板。
“伤口不要碰水,左脚尽量不要碰地。”李喻白说话像是温水,不骄不躁,不近不远。流年拢拉着脑袋,也不知他一席话听进去了几分,目无焦距地点头。
“不能随随便便再摔伤了,若是再伤到左脚,保不准要落下病根了。”
鹭鸶听的认真,恨不得把李喻白的每个字刻在她身上。没照顾好流年是大错,他简直想把自己炖了鸟肉给流年补身子了。
“两天换一次脚上的药,不能早不能晚,一定要敷到彻底好为止。”
李喻白絮絮叨叨地嘱咐流年,目光却看她心不在焉,木然地点头。
李喻年心里一酸,用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真想亲自照顾你…”
流年垂下眼脸,小鹿似的目光放在脚踝。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李喻白的草药沁进皮肤里,凉丝丝的,像是薄荷的感觉,在初秋的季节里舒服的紧。
李喻白收拾好包裹里草药,微笑道:“流年小姐保重,在下告辞。”
“喂…那个…”流年抬眼,“谢谢你救我。你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弟什么的啊?”
李喻白被她跳跃的思维弄的摸不着头脑,一贯的风度让他无论如何举止都是温和大方的。
“叫我喻白就好。若你不习惯,也可以喊我喻白哥哥。”李喻白眨眼。“我们家这代,还真只有我一个男孩。”
那便真的是巧合了。
流年萎靡不振,勉勉强强叫了声“喻白哥哥”,不情不愿的模样惹得他一阵轻笑。鹭鸶千谢万谢,送走了喻白。
鹭鸶送完喻白回来,手里还提着那笼凉透的流沙包。他打开食盒,甜腻的香气充斥在空气里。
流年提起来几分精神,手撑着上半身爬起到桌子边,三口两口便吃完了一个流沙包。半笼流沙包下肚,她心情好了许多,讨巧地问:“鹭鸶,你怎么不结巴了呀?”
鹭鸶脸上出现了些肉眼可见的粉红色,不知是不快还是羞赧:“大抵是鸟身舌头长吧…”
流年“哦”了一声,继续与流沙包奋战起来。吃饱喝足,她抬头,正好对上鹭鸶一双忧怨的双眼。
“姑娘,你想不开折磨小的也就罢了,为何与自己过不去。若是帝君他老人家回来了,我肯定是要被剥皮抽筋打入炼妖炉的啊!”
流年尴尬地笑笑,有些庆幸。还好鹭鸶那不太灵光的脑袋瓜没想出她是因为想逃出去玩才受的伤,不然她的出逃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我当时遇到魔虹了…我看到他正和一个仙子在一起…”
“魔虹?”鹭鸶顿时面如土色,“姑…姑娘,你这是什么命啊!先是遇到个夙栎,又遇到个魔虹!小的怕是没命等到帝君他老人家回来了!”
“你没见过夙栎吗?就是刚才那个郎中,长得和夙栎一模一样呢。”流年皱眉。
鹭鸶呆滞,旋即又尴尬地呵呵笑:“姑娘你骗我呢,夙栎不应该长得威风凛凛、凶神恶煞吗…怎么会是那般长相?”
“所以嘛,我又觉得那人好像不是夙栎。”
“姑娘,还是不要离开这里了。这客栈里有帝君的结界,谁来了都伤不到你。”鹭鸶安慰她,一颗鸟胆提到了嗓子眼。
李喻白长得像不像夙栎,他怎么会知道!可没听说过有人看见夙栎还能活着的。
鹭鸶给流年找了个女工擦了身子,又去成衣铺挑了几身轻便精致的衣裳,找了个食铺买了些流年平素偏好的吃食。
吃食正热乎,茶点做的十分精致,看起来香甜可口,很是喜人。流年却没有什么胃口,心里沉沉的,脸上的笑脸少了许多。身上的伤口在李喻白草药下愈合地很快,皮肉生出的痒疼折磨得她越发辛苦。
又过几日,天气凉爽了些,总算有了入秋的几分惬意。鹭鸶担心她气闷在客栈里太久,心想反正她也脚伤,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就把结界的禁制撤掉,在客栈前安置了个竹木藤椅供流年歇息。
这结界一撤,可还真出了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