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在世间生存了上万年,她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契机才开了灵智,只知道浑浑噩噩就突然有了知觉,慢慢能听懂身边的人说话,经历了千年才得以化成人形。我曾分析过朵儿这种情况,那应该不是现在这漫天神佛能够做到的,十有八九是上古时期那些开天辟地,采石补天创世神的杰作了。精怪修炼本来不易,想走捷径的只有步入邪魔歪道,自然是要吸人精血食人精魄这样精进的速度才快,但看朵儿这孱弱的样子,大牙才刚刚学会化型,一定是不懂此道。
做妖也不是他们的过错,再说了任何事物它本身就有两面性,受到先天和后天的影响才呈现出好与坏的结果。所以对错好坏都是看对谁而言。对我而言,这小小的酒馆就填补了我很多灵魂上的空虚,很多时候听着他们聊天会让我产生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店里有了聋哑二人组基本上计划采料,颠勺上菜的活儿都不用我来操心了。朵儿虽然法术不强但是打扫卫生,记录账本那是张手便来。我主要就是陪那些上下奔波的差吏们喝喝酒,聊聊天,觉得有什么疏漏之处的负责记录下来奏到上边,经验日积月累业务已经基本成熟。
朵儿最近发现一个比较有趣的东西,于是叫大龙大牙二人去山上砍了些竹子回来,清洗干净削成同等大小的竹片,然后在上边画上竖条,圆圈和三角三种不同种类的不同数字图形,再打乱他们,众人按照顺序摸取,相同种类连续数字的图形作为一副,不需要的就扔出来,待手里所有竹片皆成副时就算赢了。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过来的这个玩法,玩起来越发的有意思,一连数日酒馆一打烊我们四个就迫不及待点个油灯在大堂激战到深夜,甚至有时直接玩到第二天鸡叫。这东西输赢常有,玩起来真是能够废寝忘食,搞得店里一连几日开张都得等到下午了,上边还特意派人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故。
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我又很严肃的召开了一次全体职工代表大会,严令禁止下班以后一直打竹戏这个陋习。要玩可以,但一定要有时间观念,我一个神仙都被你们带的不务正业了。这次的会议很见成效,因为这个竹戏说来也怪,四个人玩刚刚好,但凡少一个人,其乐趣就会大打折扣。所以由我来控制时间每次都控制在凌晨之前结束。
我都不知道他们都是从哪里挖掘出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法,这其中最万恶的当属掷骰喝酒这一游戏,也不知骰子这东西是谁发明的,四四方方一个木块每一面用颜料画出点数,众人皆执竹筒将骰子放入其中,喝酒时要猜双方点数猜错了就要喝酒。这个游戏导致了后院地窖里的酒频频断货,客人来了想喝都没有,实在被逼无奈但一想到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又不能明令禁止,于是我命令他们一坛酒要兑五坛水喝,没想到几日之后大龙找到我,夸我不愧是神仙,脑子就是灵活。原来先前时候,可能由于体质关系大龙的酒量相比于大牙和朵儿相差甚远,每次刚玩几局就因不胜酒力沉沉睡去。我这方法稀释了酒的浓度,又可以适时排泄出去,大龙终于能敞开肚子跟那二人血拼....
我当真是对这几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我自己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也罢,不耽误白天干活,晚上在自己家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是一种自由,外边的人谁也管不着啊。我倒是越来越能接受那种我在楼上睡觉,楼下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氛围了,甚至有的时候只有听到他们几个人插科打诨才能安心睡去。
外边的世道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因为平日里店里的普通客人明显变多了,靠着大龙的菜,朵儿的脸这两个招牌,我这酒馆可谓是越来越红火,回忆起之前我自己趴在柜台上可怜巴巴的日子,真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