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干,并无多少少年的风雅。“大当户无忧,至少厮杀的战场不会在寒云,沐妘荷定会出城与我们一战。”
“大都尉何来如此确定,她有这天堑不固守,怎会出城相杀。”阿刻依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拓跋烈。
攻城和城外鏖战对断牙而言无异是化劣为优。“就凭她是沐妘荷”拓跋烈说着这句,嘴角的笑意却更加丰盛。“这”“但这关我迟早还是要拿下的。”拓跋烈说着话站起身。
阿刻依刚松下的心顿时又被揪了起来“这又是为何?”“因为她是沐妘荷。”话毕拓跋烈抬腿便离开了。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阿刻依望着他的背影发愣,而此时寒云关头,独自站在城垛上看着月色,吹着寒风的沐妘荷轻绕了两下鬓丝,却依旧盯着一片荒凉的原野默默出神。
她这几日动了些小心思,拓跋烈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母命为大,有些事就算暂时委屈他也得做了,总不能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嫁是嫁不得的,纵使自己可杀又绝不可杀。
如此一来,便只有委屈他了,若能安然带回云阳与陛下相认,再寻个金枝玉叶让他彻底安下家,也许一切会有别的出路?
金枝玉叶沐妘荷的眉头默默凝了起来,心头突然有些酸涩,此天下有能配的上自己儿子的女子么?次日一早,寒云关沐妘大营中,偏将急冲冲的往中军帐而去。
“禀报大将军,坜国特使前来,送上了送上了”“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一旁的将军先一步训斥了偏将,在座都看出来沐妘荷眼下心情极坏。
“送来了聘书,聘礼还有战书扬言坜国断牙大都尉拓跋烈欲迎娶大将军,以结两国欢好”参将话音刚落,整个中军帐便炸开了锅,跺脚拍桌骂声一片,沐妘荷眉目低垂,只觉得吵闹,又觉得委屈,这个不称心的儿子,非要折腾出如此阵仗来。
“特使在哪,先让我去砍了那狗东西。”一位中郎将叫嚣着往外冲。在沐妘军的心中,沐妘荷便是不可侵扰的神明,哪能让敌方主将羞辱至此。
沐妘荷接过战书,展开匆匆扫了一眼,随后发令道“遣返特使,带来的东西也尽皆退回。让他带话拓跋烈,不用十日,五日后长柳坡前一叙。”“喏!”
众人一愣,但很快便归位站好,他们从来都猜不透沐妘荷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必去猜,反正最后的结局永远也只有一个。
待偏将走后,沐妘荷走到沙盘前,背对众人冷声说道“五日后,我等将主动出关迎敌,此战目的只有一个”
与此同时白风烈正在中军帐内坐在火盆前,他面沉似水,伸手用火钩拨弄着炭块。其他的断牙将领则围坐一圈,等待着大都尉的号令。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愿去攻打寒云,但你等可以放心,她定会出关与我们一战,而此战目的只有一个”
“一个关上,一个关下,沐妘荷一掌砸在沙盘之上,白风烈则丢下了手里的火钩,两人隔着数十里,身处于彼此的大帐中,却异口同声的说道“生擒拓跋烈!”
“生擒沐妘荷!”五日后,拓跋烈带着两万断牙来到了距寒云西北三十里外的柳坡,他还没想明白沐妘荷为何将决战之地设在此处。此处虽叫柳坡。
但却只能算是个小小的土疙瘩,背后不远便是崇州惠城,西五里外乃是越水,难不成沐妘荷想将自己困死在这柳坡上。
他原以为自己到的够早,可远远便已看见了沐妘的黑色大旗。她麾下的军容一如既往的整齐划一。
等近前时才发现,坡上摆了一张案台,沐妘荷身着玄甲独自一人站在坡上,沐妘军则安静在坡下等待着,看上去她就只带了一万人。拓跋烈微微叹了口气“你等在此稍后。”说完跳下了马,一步步的走向那个与自己命运纠葛的女人。等走到沐妘荷面前,他才发现,这案台上居然有个棋盘,棋子已然备好。
他微微皱起眉,两军一触即发之时,她难道要与自己手谈?沐妘荷微微抬起头看着他,随后有些变扭的展了一个笑颜。
她远远看见拓跋烈的那一刻心就开始不知名的狂跳起来,多日来她夜夜前往关顶吹着寒风静心,可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对自己妥协,她很想他,很想
眼下各自的军队离得够远,并不能听见。可他们却没有开口,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对方。“大将军这是作甚。”拓跋烈先行打破了沉默,语气有些冲,有些急,也有些乱。“陪我下一盘吧。”
“两军阵前?岂非儿戏?”沐妘荷收回目光转而拿出自己的佩剑放在案边,又伸手捡起一枚黑子,视线则全都投向了棋盘,声色却平淡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