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阙已经在金銮殿外跪了三个时辰了。”站在牢房外的陛下轻咳了一声,内侍在身边扶着,整个人有些憔悴。
杨茕心说,你看时间是按自己想法看的么,从我被抓到现在为止,拢共不到一个时辰,三个时辰,怕不是生来被罚跪的时间的总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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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总和吧,那可真是厉害了。
“你就没什么话要说的?”皇帝陛下也心中存疑,身子微微向前倾动,问她:“你对我儿……你当真是没对他有过一丝半点的情意?”
杨茕没说话,手指依旧不停地上下晃动,一下一下,敲得皇帝陛下心中不忿。
“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就斩了吧,”皇帝陛下的凳子还没坐热,甩下这么一句话便气愤不已地离开了天牢。
杨茕还是那副模样,在琢磨这里接下来是准备如何,是自己逃出来,还是授命等死?
这两天是她嘚瑟了,竟然搞成这个样子。
皇帝陛下刚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杨茕又听到了牢头的通报:“太子殿下到。”
“小桃酥,小桃酥……”相对于皇帝陛下的漫不经心和随意,太子的反应过于激动了,“我方才听见父皇说,要治你死罪,你做了什么?”
肖阙急都要急死了,还没出御花园就看到了禁卫军抓了杨茕,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肖阙又问:“你还好么,我这就救你出来,来人,来人把牢房门打开……”
杨茕缓缓睁开双眸,定定地看着肖阙。
良久,杨茕才开口说话:“我都要死了,肖阙。”
肖阙眼泪都要急出来了,双手无助地揽着锁链,一面安慰着杨茕,一面吩咐人把钥匙拿来,将牢房门打开。
牢中狱卒是听皇帝的,没有皇上的圣旨,谁的命令都不能开门。
杨茕从地上起来,裙子上沾了零碎的稻草,杨茕不甚在意,也只是缓缓说道:“我都要死了,你还不打算同我说实话么?”
肖阙带着哭腔说道:“说,说什么,”肖阙皱着眉头,跪坐在地上,“说我不曾骗你,我就是肖阙么?”
肖阙抹了一把眼泪,眼中带着委屈,“我就是肖阙,又能怎样,你来做什么,我许你承诺了么,我许你荣华富贵了么,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杨茕这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两天又顺了点什么东西回来?”师父仙风道骨,却总爱穿一身黑衣服,杨茕跪在师父面前,一手捶着腿,一手捂着耳朵,“你怎么答应我的,嗯?”
“顺了点女子用的珠宝首饰,名贵布匹,珍奇药材,而已,”杨茕笑着说,“还答应了师父,接了任务必定出刃见血,不再顺手牵羊,不再……”
师父“咣当”一声就把手里的茶盏扔向了杨茕退边,手背上当时就被划了一道口子。
“知道还拿,要不是师父给你擦屁股,你早就你早就死了。”
杨茕小心翼翼地将碎瓷片放在手里,皱着眉一言不发将瓷片攥在手里用力一捏,纤纤玉手已经血流如注了。
“徒儿错了,”杨茕也不知道这老头子消气没,从右手里拿出来这片瓷片,就要捏在左手里,“师父,还请师父,留徒儿一命。”
“……滚去把自己的手包扎了,”师父看着杨茕就气不打一出来,“滚蛋!”
杨茕呆愣地“哦”了一声,笑着说了句“徒儿告退”。
杨茕从师父的房间出来,才将自己血淋淋的右手拿了丝绢包扎起来,白手帕上顿时开出了朵朵血色梅花。
“还好偷偷藏了件大的,”杨茕小声说道:“要不然我就真亏了。”
顺来的东西全都被杨茕藏在了自己那片小园子里,院子里种着一棵桃树,东西就藏在桃树下面。
杨茕从怀里掏出来一块脆生生的玉牌子,上面写着一个“肖”字,金丝为边,杨茕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收进口袋里。
回头找小铁匠来,给自己和巧儿打两个簪子来,这玉成色不错,跟这个大户人家的身份特别匹配。
杨茕七拐八绕,从一条条巷子里穿了个来回,终于走到了巧儿家。
敲门前,杨茕努力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巧儿,我是你杨茕姐姐,”杨茕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敲了敲门,“开门放我进去。”
不多时,就有一绿衫女子从门里出来,看着杨茕虚弱的模样,吧嗒吧嗒掉了两眼泪,才扶着杨茕进去。
杨茕得伤并不严重,自己划伤的,自己心里清楚。
“怎么回回受伤了都来找我,”巧儿从柜子里拿出来金疮药,给杨茕敷在手上,“这回又惹师父不高兴了?”
“我的好妹妹,我就你这一个亲人,我不找你找我下面的爹娘去么,”这药很是有用,只是刚用上的时候有些疼,“这药也忒疼了,巧儿,好巧儿,跟你爹说说,给我换个药成么?”
巧儿睨她一眼,“我爹说了,这药用上也不留疤,你个大姑娘家的,带着一身的伤疤,日后嫁不出去别再找我。”
杨茕满口答应,笑嘻嘻地腆着脸将另一只手递过去,讨好地展开,是一枚精致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