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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城的规模跟神宁城倒是相差无几,繁华程度略胜几分,不过比之太一门的太宁城,却是各方面都略有逊色。
柴信立于云端,遥望下方城池,脸上顿时显出笑意。
“果然,这些家伙已然得了消息,护法大阵提前开启了。”
只见下方城池之中,各方人马皆戒备森严。
尤其是内城神殿之中,一位虬髯长须,身穿墨色道袍,手持三尺青锋的中年道人,浑身绽放着火红色的神芒。
柴信立刻便看出,那人正是这座城池主持护法大阵的掌阵者,此刻已然调动神殿中的信仰之力,将阵法运转了起来。
整个清宁城都被一层淡淡的红云覆盖,内蕴强大的法力,可谓是固若金汤。
这般如临大敌的姿态,当然不可能是巧合,必定是已经得到了太宁城传来的消息。
柴信此前渡劫、杀人的动静何其惊人,整个永宁州都在动荡,被三清山的人得知,自然也不足为奇。
若是动静闹得那般大,三清山还一副茫然无知,毫无防备的模样,那才是奇哉怪也。
“姜坛主!老夫已知你乃天纵之资,实力更是高绝。不过,如今渡劫已毕,你再无劫数可以借力,难道还要一意孤行么?”
内城之中,黑袍道人立刻感知到了城外的空间波动,一眼就认出了柴信。
他身形闪烁,来到清宁城上空,手持赤红仙剑,说话时面上既无轻蔑,也无凝重,只有淡然与冷静。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柴信虽然渡劫成功,但若论能够掀起的波澜,却着实比渡劫之时要逊色许多。
那时他借着天劫之力,甚至有攻破一座主城护法大阵的能力。
可是现在,他却绝无丝毫可能,动摇眼前这清宁城的护法大阵。
因此,那黑袍道人才会显得无比沉静。
不过他显然已经得知了柴信在太宁城的事迹,故而此刻相对,倒也十分认真。
“你所言不错,我确实已无破除城防之力。不过,你三清山有错在先,我来讨个公道,又有何不妥?”
柴信神情坦然,身形闪烁之间,离清宁城已仅剩咫尺之遥。
“尔与太一门,不仅不肯如约奉上一百圣仙,以作赔罪……反倒一错再错,派人杀上门去,我身为一城之主,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说着,他目光越发冷冽,扫过下方城池。
“护法大阵既起,此城便内外断绝,每一刻的损失无可计算。我纵然无法破城,却也可以一己之力,封此城一月,也算警示天下不法之徒!”
说到这里,柴信竟然挥手召出了一张宝座,在清宁城前的虚空中,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要么奉上五十圣仙赔罪,要么让我封城一月,尔等自行决断。”
他此番孤身对抗太一门与三清山,一则是为了报仇,二则是趁机谋取利益,三则可以提升在神州门的声望,可谓是一举三得。
诚如当初嵛祖所言,即便他天资绝世,又有一个好师父,但毕竟是初来乍到。
若不立下一些功劳,想要担任更紧要的职位,乃至于被神州门众多高层真正认可,却也极为不易。
这些日子担任坛主,他也思量了许多往日不曾考虑的事情。
值此多事之秋,他强则强矣,但若欲单枪匹马与天下为敌,却实不可取。
单是一个太一门,如若下了狠心,便能轻易取他性命。
不若在神州门中身居高位,再加上嵛祖的支持,即使同太一门有所争斗,却也有所倚仗。
而且在明面上,太一门即使再想除之而后快,却也不敢过于不择手段。
另外,以往由于他和太一门的敌对,故而也间接和天庭有了矛盾。
但此时他既然成了神州门的人,而神州门至少名义上还受天庭管辖,那么他与天庭之间的矛盾,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至于杀了几个神狱执法者,也根本算不上多大的事情。
哪怕是天庭内部,也从来谈不上和谐,类似的厮杀每天都有,简直不胜枚举。
以往柴信是独行侠之时,杀天庭神狱弟子,便等同于挑衅天威。
可他现在已是神州门嵛祖之传人,与神狱的那些矛盾,最多也就是同一阵营的不同势力之间的些许龃龉。
固然双方都心有不满,但为了大局考虑,却也都会有所克制。
而且自从柴信被嵛祖收为关门弟子的消息传递出去之后,哪怕当初对他身上宝物颇有觊觎的太一门几位皇子,都暂且压下了心思。
当然,以柴信如今的实力,即便是太一门灾皇的众多子女之中,能战而胜之的也不多。
“姜坛主这般行径,未免过于蛮横。”
黑袍道人神色肃然,手中长剑轻颤,眸中渐有怒意。
“莫非以为能借天劫之力震慑太一门群雄,便真能与至仙强者分庭抗礼?老夫持阵防守,已然是留了情面,你可不要执迷。”
这话中情绪,却已不似原先那般平和,已有威胁之意。
他这话也没有错,柴信如今虽有抗衡至仙之能,但面对一个至仙中的佼佼者,却仍力有未逮。
一个不慎,或有陨落之威。
“我蛮横?尔等屡屡相逼,与太一门勾结,杀上本派主城,难道就不蛮横?我不过是以直报怨,何来蛮横之说?”
面对黑袍道人的威胁,柴信神色却十分淡然,靠在椅背上,眼中闪过轻蔑的笑意。
“道友如有不满,大可出阵来杀我,何必这许多废话!”
“老夫本不欲杀一个难得的年轻俊杰,不过既然有人一心求死,倒也不好不成全。”
黑袍道人的脸彻底黑了下去,左手掐了一道印诀,将护法大阵撤开一角,转头望了一眼内城中紧张观望的众多后辈。
“尔等暂掌此阵,老夫去斩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孺子,免得让人以为我三清山无人。”
“是!”
“遵命!”
众人立刻领命。
“取你性命者,皓玄真君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