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知人家是来援手的,咱们就不能再坐山观虎斗了,太不地道。”
“好,咱们走!”
白玉堂朗声一笑,手掌在房顶瓦片上一拍,整个人便如大雁般凌空而起,缓缓落在屋顶上。
白展堂轻功更为高绝,也不见他手上如何使力,只是双脚在半空轻轻一蹬,身躯竟猛地窜起数丈,最后又如雪花般轻飘飘地落在白玉堂身旁,笑容满面地抱臂而立。
面对下方百余名东厂与锦衣卫的追兵,以及杀机纵横的曹正淳,两兄弟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曹正淳,你不是要拿我兄弟回去复命么?不必为难旁人,我二人在此!”
白玉堂立于瓦砾之上,向着众人朗声说道。
“这家伙,还是那般倔脾气!”展昭见状,有些无奈地低声叹道。
“倒是一对铁骨铮铮的少年郎,只是鲁莽了些。若他们趁机逃走,我们倒也好脱身。这样一来。情况更复杂了。”
张进酒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只要白氏兄弟逃走,他们完全可以不承认是来救援的,只说是东厂行事霸道,自己等人不愿忍气吞声,才发生了冲突。
他们两个到时候再自爆身份,曹正淳就算要拿捏他们,也会掂量一下,起码不会直接下死手。
大不了就是被抓去东厂,等护龙山庄来救援。
以赵无视给自己立的人设,断然不会不管自己的属下,失了麾下众人之心。
反倒是白氏兄弟不肯走,就把他们前来救援这件事,给彻彻底底地坐实了。
这样一来,他们便不能暴露身份了。
否则到时候,定会给上官海棠带去极大的麻烦。天下第一庄的人,与朝廷通缉的要犯勾结,这是什么罪名?
哪怕是赵无视,都要为此承受诘难。
无论是张进酒还是柴信,都不愿为此连累上官海棠。
他们对于朝廷,乃至于天下第一庄,或许都没有多少牵挂;但是对于上官海棠,却是极其认可,视之为友。
连累朋友这种事情,白氏兄弟不愿做,他们两个自然也不愿做。
“柴兄,张先生,若力不能敌,以自保为先。展昭今日着实冒失了,不曾想曹正淳竟会亲自前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展昭不免有些自责。
他为了救朋友,却连累了另外两位朋友,心中着实愧疚。
张进酒闻言呵呵笑道:“你小子何时这般矫情了?我张进酒从不做后悔的事情,否则也对不起饮入腹中的那些佳酿!”
说着,他本能地伸手去摸腰间的酒葫芦,却猛然想到脸上还蒙着面巾,不由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手。
面临生死危局,他遗憾的却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没能再饮一口酒,其人何其妙哉!
柴信却回眸看了一眼,轻笑着摇头道:“既然请我来相助,岂能对我如此没有信心?”
“曹正淳,柴某近日功力小成,正缺一个对手,还请不吝赐教!”
说着,他也不理会两人的脸色,竟然直接脚步一动,刹那间如大鹏扶摇,直上云霄,向着曹正淳飞扑而去。
“好精妙的轻功!胜我十倍!”
看到这一幕,白展堂不由大为震惊,由衷地赞叹脱口而出。
他这话固然有夸张之嫌,但却也发自肺腑。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柴信的轻功属实比他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好胆魄!这朋友我交定了!”
白玉堂也立时大声称赞。
相较于柴信展现出来的轻功,反倒是那股子有我无敌,一往无前的气势,更让他感到心折。
展昭和张进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两人都曾对柴信的实力惊鸿一瞥,尤其是展昭,可谓见证了后者的惊人天赋。
不仅改良了大悲掌,更是以掌力镇压柳生家的杀神一刀斩最终式,将柳生家父女先后重伤……
若非见识过这些,展昭也不会在遇到眼下这种事情的时候,第一个就想着去找柴信相助。
江湖上普通的一流,甚至是超一流高手,参与到眼下这样的事情当中,怕是都难有大用,能自保就很不错了。
展昭认识的同辈朋友,甚至是所有朋友当中,柴信的实力都可以排进前几。
但是,展昭可以肯定,前几日重伤柳生家父女的柴信,绝对还没有眼下展现出来的这般功力!
短短数日之间,柴信的实力居然又有了增长,而且还是不小的增长!
他觉得,如果是当日与柳生家父女一战的柴信,自己或许还有过招的余地。
虽然最终必然落败,但撑个二三十招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现在,他甚至觉得,能接住柴信三五招,都已经是妄想!
他哪里知道,这短短数日之间,柴信先后吸收了柳生家父女,以及五绝之一欧阳锋的全部功力,实力增进又岂能不大?
眼下的柴信,身怀四十八年《道玄功》内力,即便对上曹正淳这样的绝顶高手,也有绝对的自信与之一战!
就算不能取其性命,也有把握将之压制!
“小子狂妄,本督主就陪你玩两招!”
曹正淳见柴信如此大胆,一时间也被激发了心中傲气,轻轻一踩脚下树干,整个人好似一只猎鹰呼啸而出,闪电般迎向扑来的柴信。
两人同时出掌,刹那间场间平地风起,飞沙走石,树丛摇曳。
东厂和锦衣卫众人,皆忍不住以手掩面,只感到心脏似乎被捏住了一般,紧张异常。
刹那间,一尊金色佛影与一尊湛蓝色的苍鹰于空中浮现,两人手掌终于拼在一处。
“轰!”
强烈的内劲如暴风席卷,尘土飞扬之间,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