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翁缓缓凑过来,道:“老丈所言甚是,这一干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如何解得此中精义,晓得此中情理?老夫佩服老丈爽快,这里有薄礼一份,当面奉上。”说话间,从怀里摸出一个玉佩,双手托起,送到白袍老人的面前。
白袍老人咄了一声,声音更多了愠怒之意,道:“老头子所说的薄礼,岂是这种俗物?老头子虽是乡野村氓,却绝非见钱眼开的俗不可耐之人,阁下的这份薄礼,焉能纳入老头子的眼里?”
眼见僵持不下,不可开交,江左布衣心下已然有了成算,也笑容可掬地过来,道:“老丈所说的薄礼,江郎心中有数,只是不晓得是此时奉上,还是事成之后再请老丈笑纳?”听他一说,白袍老人双目微睁,脸上现出欣悦之意,道:“还是你聪明得紧,老头子喜欢。你的薄礼,老头子当然笑纳。事成之后,老头子必会找你讨要,也不怕你跑到天边去。”
说罢,也不言语,径自向村里飘然走去,江左布衣用目光一领几人,随着白袍老人也走进了村落。
三间茅草房,一株千年古树,在一行人逶迤行走间映入眼帘。
江左布衣神情又是大变,居然痴痴瞧着,不在前行。白袍老人回身注视着他,问道:“你认得这里?”江左布衣道:“认得这里。”耳畔渺渺茫茫吹进一个声音:“大郎,到江边玩耍,记得早些回来,若是天色晚了,只要瞧见这棵大树,就找回家了。”
眼中温热,一层雾气缓缓散开,那声音又飘入耳际:“大郎,你回来了,你十岁离家就不见了踪迹,莫不是找不到这棵大树了么?”
白袍老人缓缓颔首,道:“江家大郎,你终于找回家了。你虽然不是本家亲生,却是生长在这里十年。当年那场大洪水,若不是本家将你从洪水中救起,你便在襁褓中一命呜呼了。”
江左布衣黯然道:“不错,江郎虽远走天涯海角,纵横行江湖之间,无一日敢忘此间大恩大德。”
白袍老人道:“你为骄阳帝君收列门墙那年,水贼闯入江家集,你的养父母皆遭遇不测,魂赴黄泉。这些年来,你可曾想过为你养父母报仇雪恨?”
江左布衣道:“江郎学成之后,回到江家集,那时江家集已是一片废墟,多方打探父母下落而不得。后来听闻乃是遭水贼之害,却因时日太久,时过境迁,难以找到杀亲之仇人。”
白袍老人道:“老头子已经替你把仇人找到,就看你如何为养父母报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