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蓝衣女子收住笔势,奇光奔涌,紫气浑然,居然在夜空中绘出了一幅长卷。
群峰起伏不绝,绵亘如龙,一株丹枫在前,飞叶潇潇,铁干贯空,横枝披靡,群峰为丹枫掩护,若隐若现。蓝衣女子道:“此画不消片刻即无影无踪,江郎须全神贯注,悉心观瞧,才能有所参悟。”
江左布衣仰观画作,瞬间便有所获。一者,他颖悟乃是天纵,心中神光沛然,必然举一反三;二者,他根基深厚,身兼诸多神功,必然会有事半功倍之效。口中发出长啸,身形微动,体内奇经八脉便有充沛之力纵横,不由自主间,他已然纵身而起,在空中恍若天神一般傲然趺坐,大袖一展,如同群峰摆布。绵延而去,另一只手臂怒出,体内真气嘶嘶然从五指激射而出,在空中如同飞叶漫天洒下。
蓝衣女子抚掌大笑,道:“孺子可教也。”衣袖一拂,那副画便悄然掩去,一缕紫气汇聚成丸,飞至江左布衣额头,嘶的一声引入他的经脉之中。
白袍老人道:“老三的紫焰神功虽然还不到八九成,却也能运用自如。方才画中乃是老三的绝招紫气东来,气象之大世所罕见。江郎因缘巧合,既领悟了紫气东来的绝招,又收了老三的紫焰神功,可谓福泽不浅。”
黄衫客施施然走到已然落地的江左布衣身边,道:“本夫子乃是圣人门徒,不屑于打打杀杀的笨功夫,便以圣贤之道与江郎切磋切磋。”说罢,也是望空一抓,一卷残书便落于掌中,哈哈大笑之后,一页页将残书撕开,向空中撒去。
那些书页在空中翩若游蝶,时聚时散,若即若离,不消片刻,竟然连缀成古风盎然的大篆四行。江左布衣仰面细瞧,却见这四行大篆,笔势浑厚,变化无穷,如江河入海,似日月经天,每一个字都有百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暗含着无限风云。
黄衫客笑问道:“江郎可瞧出本夫子所作的这七言绝句?”
江左布衣道:“江郎虽然才薄,却也瞧出了。”随即吟哦道,“两袖风云惊日月,千峰树木隐关阙。秦汉当年夸射鹿,海天尽日叹飞嗟。”
黄衫客哦了一声,道:“本夫子这一招名唤作日月经天,欲将这一招运用自如,须本夫子的沧浪神功御使。”
江左布衣也哦了一声,道:“江郎已然忘记了夫子所作的七绝是什么,不过江郎愿做如椽巨笔,将夫子所作的七绝演化出来。”
风雷之声骤然袭来,江左布衣身形升空,在空中舒展飞腾,却见人影纵横,风云决荡,径自将那一首七绝一笔笔一句句施展出来。
黄衫客面露喜色,道:“此子悟性奇绝,不枉咱们到此间来一遭。”衣袖一摆,漫天书页幻化成气,只见一缕金光深入江左布衣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