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解白常,一双冰冷的眼睛让解白常这个掌管昭狱的凶徒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左沁允走完十间刑房后,便加快了脚步向昭狱的更深处走去,身后的人也不知道她要找谁只是谁也不敢说话,只好一路跟着。左沁允一路看过去,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他要找的那个人,才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李承恪在哪!”
解白常一听,突然笑脸回道。
“原来是这个人啊!裳公应该早些说,他不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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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
“什么?”
解白常方才已经听了纪纲派来的人说了在北镇抚司的事情,所以这会早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看着左沁允总是毕恭毕敬的,生怕她要了自己的命,干他这一行得罪的人家绝对不会少,所以该装孙子的时候绝不做大爷。
“裳公,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您说的哪位是重要人物,自然不会关......住在这些地方,您随我来。”
解白常说完便抢先一步朝着一件摆放刑具的房间走了去,左沁允跟在他身后,见他走进去后也跟了进去,这房间不大里面除了简单的摆放了一些刑具外,就是一张铁制的床,解白常走到这床前伸手在床头上的一个被磨的发亮的狗头角上使劲的按了一下,就听见吼的一声沉闷的响动,然后眼前的这整张铁床就翻转了起来,露出一个深入底下的暗道,里面昏昏暗暗的摇曳着微弱的灯光。
解白常看着左沁允笑着指了指暗处。
“裳公请!”
左沁允没做任何犹豫,直接下了通道,解白常紧随其后,于鉴多了个心眼,只身留在了外面以防万一。
左沁允穿过昏暗窄小通道,来到了一处宽阔略显明亮的地方,这里,只在中间摆放了一张桌子,而此时桌子上趴着两人,正在呼呼大睡,左沁允和锦衣卫的热闹进来都没能吵醒他们。
解白常不但没有责骂这两人,而且还笑着说道。
“真的是辛苦两位兄弟了,这最近天天夜里要忙到第二天鸡叫时才能罢手,哎!辛苦辛苦,裳公莫怪,咱们就不打扰他们俩了!”
左沁允没做理会,她转身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真正的牢房不过才五间,而刑房却是多达八处,而且里面的刑具比起外面的更加的残酷,进来这里能不被吓死,哪绝对是真正的铁骨头。
“我要的人了!”
“这里。”
解白常伸手指了指靠近里面的一间牢房,便要领着左沁允过去。
“你退下吧!任何人不得靠近!”
“好说!”
解白常一招手跟随他的锦衣卫一个个向通道的方向退了下去。
左沁允看着这些人都退下后才一步一步的向着解白常指的牢房走了过去,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伤心,她生怕他受了什么严刑峻法。
李承恪在这间牢房已经被关了一年有余了,他从开始的疑惑不解到如今的释然,他清楚了自己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只是到如今一年有余的时光他却一点都没能打听到左沁允的消息,在这里他已经跟外界断绝了联系了。
最开始他一个人住着,后来的某一天突然就关进来了五六个人,李承恪一打问却都是当朝的肱骨之臣,甚至当朝内阁首辅解缙解春雨也在其中,这让李承恪大为不解。更加让他痛苦难当的是,这些当世名流百姓眼中的清官好官,几乎每一个夜里都要承受难以想象的重刑,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曾经一度让李承恪这个尚属武林豪杰的旁观者几乎昏死过去,更别说受刑的这些年逾半百的老者了。
只是这一年来,李承恪自己倒是一个刑罚都没有遭受,这也让他甚是奇怪,这倒不是说他想尝试一次,而是在他眼前这一年来有不下一百号人物干干净净的进来这里,然后不到一个月就生不如死的被抬出去,最后活埋了(这是时常听锦衣卫狱卒说起)。
昨天夜里,这帮畜生又将解缙大人拉出去,折磨了整整一晚上,那凄惨的叫声在这本就不大的地方听的让人发毛,李承恪如今早已无法分辨黑夜白昼了,这地方谁又能分出来了所以他几乎是没有任何规律的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解缙大人早已不能惨叫了只能微弱的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声,最后当他被抬进来扔道牢房的时候,李承恪惊恐的发现他的四肢被分别钉上了一根长钉子,这些凶徒故意用止血的药将伤口包装好,以免解缙大人流血过多死去。
李承恪有些医术,可是如今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又如何给解缙大人止痛了。这样的事情他见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每一次都足以让他痛彻心扉,他觉得自己愧对医者的二字,只是除了自己这个完好的身体对解缙等一批老者多一番照顾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很多次,再听到别人受到残酷的刑罚时,他忍不住大喊道,让这些人把刑罚施加在自己身上,可是任他如何喊叫,这些刽子手根本不会搭理他。
李承恪跪在解缙大人跟前陪着他,也不知道该求他早些死去还是该好好活着,这种矛盾压的他有些踹不过气了,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踹气,他站起来向后靠去,正好撞在了木栅栏上,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似乎隐隐约约有个白色的影子,他猛的转身看去,不觉在心里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