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桓轻声说道:“你既然回答不上本王的话,那么本王说得只要是对的就够了,这是我皇长兄以命换来的扬州,薛大人就不要在此涎言涎语了!”
席远修看见薛路平此时放在长凳上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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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上的手,明显的颤抖了起来,只见他慢慢站起身来,把脸直接贴到了李元桓的面前。
“你献王的皇长兄死了,皇帝陛下为他留着寝宫,立着牌坊,我薛路平的胞弟没了,就只能与那些东越贼子的尸体,一同长眠在这扬州的荒郊,就因为他姓李,而我的胞弟姓薛?”
牢内的四人听到薛路平这些话后,一时间不知怎么回他,薛路平此番话,字字诛心!
那年埋骨在此的景国将士实在是太多了,除了有名的那几位将军还有那位皇长子外,其他那些人,除了他们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外,谁又能记住呢!
薛路平见这几人默不作声,于是冷哼了几声,继续说道:“本官的家乡在梁州,那年应召入伍,并没有建功立业之心,只求得个温饱,与本官一同前往的也不仅仅是本官的胞弟,还有我们整个村子的大部分男人,除了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几乎都入了那东征军!”
那年前方战事吃紧,不仅仅是粮草,还有那些能上阵杀敌的将士,所以东征军只能在各地再行招兵,而薛路平等人就是那第二批入伍的景国人。
“本官带着连同本官胞弟的二十几人,跟着你那位皇长兄手底下的先锋官,来到了他的麾下。”
薛路平此话更让李元桓心头一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不出来半点儿忠义的薛路平,曾在自己的皇长兄手底下任过职。
“你们两个刚才是不是也说到了,安平皇子的死,本官因替安平皇子给你的父亲席芳传递军情,所以当日并不在安平皇子的队伍之中,也因此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薛路平说到席芳的时候,还转头看了席远修一眼,此时的他把压抑了十几年的话,在这些他眼中不期而死的人面前,终于都说了出来。
薛路平神色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用手死死抓着李元桓的衣领,大声喊道:“我捡回了一条命,可他们没有,我的胞弟,我从梁州中带出来的二十几人没有,他们都因为你的皇长兄,死在这了,再也没有回过梁州!!!”
李元桓的脸有些地方已经被薛路平的唾沫给打湿了,不过他没有试着去擦,他平静地看着眼前这有些暴躁不安的薛路平说道:“行军打仗,谁能确保万无一失,我皇长兄不是一样跟你那些家乡的人战死在此,你又有什么可抱怨!”
席远修也是在那边点头说道:“谁也不想让你胞弟,还有你带出来的那些人,白白死在疆场上,你要...”
席远修的话,被薛路平踢倒长凳的响声给打断了。
薛路平用手来回指了指这两人的鼻子,然后愤然说道:“你们两个当年还在长安吃喝享乐的束发小儿知道些什么,要不是你那位自诩高明的父亲,你那位贪功冒进的皇兄,他们怎么可能葬身于此!”
席远修与李元桓相视一眼,全然不知薛路平在说些什么,因为当年那场战役,两人刚刚还交谈过,完全是因为与东越军遭遇太过于突然。
薛路平用手掸了掸,刚因踢倒长凳,而沾上尘土的官服,继续说道:“那日我刚到主帅帐内,递完军情正欲离开,可刚出帐门我就听到里面交谈起我们那支先行军的事情了!”
李元桓连忙问道:“什么事情!”
薛路平此刻不像先前那么扬眉奋髯,他缓缓说道:“我们那支先行军,不是要转道青州,而本就是要去阻拦东越增援的兵力!”
薛路平漠然注视着李元桓,接着说道:“席芳拍定此事后,当年的二皇子本想带着自己那支队伍前往,却被你那愚蠢的皇长兄给拦下了,然后他就带着除我以外的所有将士,白白赴了死!”
现在的席远修与李元桓两人彻底愣住了,李元桓连再次开口问询的想法都打消掉了!
因为当年李安平手底下的军官,几乎全部姓薛,都是薛路平从梁州那小村落里带出来的人!
薛路平不再看他们其中任何人,而是看着地下的长凳,喃喃自语道:“可怜我那胞弟,那些跟着我一起出来的人,没有他们的死,他李微又怎么拿得下这铁板一块的扬州,所以这到底是你李家的扬州,还是我薛家的墓地!”
此刻李元桓听见薛路平直呼自己父皇名讳,都没有出言制止。
薛路平也觉得今日说得有些了多了,正准备拂袖而去,只听席远修开口问道。
“薛大人能否告知是谁出的那十万两白银?”
薛路平没有回头,边走边说:“自然是不喜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