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军?”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露出震惊神色,谁会想到,在这时候苏祁安让他们撤出海州城。
海州城的城防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依靠海州城,他们不可能稳定军心,击溃越王、倭寇的连环入侵。
如果一旦撤离,那就是拱手相让,完全白送给倭寇一个天大的助力,这话也只有苏祁安敢说,但凡换做其他人,只要出口,他们都会怀疑是不是倭寇的内鬼。
这种拱手相让的城防,一旦撤了,不就给了倭寇可乘之机,一旦倭寇出兵,他们不只能龟缩防线,甚至连后方防线都是放弃,所有人龟缩海东州城。
不白给对方困城的机会?这句话出口,一时间众人皆是不解,沉默不语。
就连楚雄、吴定国二人也是眉头微皱,目光闪动,随即轻声道。
“祁安啊,撤离海州城,还是给个合理的理由较好,否则就这么传出去了,手下兵士肯定会引发哗变。”
楚雄的提醒,苏祁安自然明白,他点头解释道,“诸位的不解,我很清楚,但还请诸位听我细细道来。”
“首先我说的撤离,不是立刻撤离,而是有序交替的撤离,起码要给后方的防线争取时间,同时,真的全部撤走,也得等到新兵进入东州时,才算水到渠成,绝非现在就撤。”
“之所以撤离海州城,绝非是放弃,而是不想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海州城的重要性,我比各位都清楚,的确,这时候放弃,无异于自断一臂,是要下很大的决心。”
“但如果不撤,待双方休整差不多,倭寇入侵的目标首当其冲又是海州城,我们的兵力哪怕加上新兵,就必须得加大力度,去防守海州城,而后与倭寇死战。”
“这是我不愿看到的,我想要的是灵活机动,首先倭寇入侵东州,已成事实,想要短时间赶走,基本不可能,同样的,倭寇想速战速决,也已经做不到,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估计是一场场攻坚恶战。”
“想想看,藤原敢冒险深入后方,绕开海州城,直扑后方防线,虽说我们提前做了防备,取得了一场大胜,但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敢不按常理出牌,就说明他对兵法并非纸上谈兵,而是灵活运用。”
“上一次,我们有了准备,方才没让藤原得逞,可谁能保证下一次,下下一次呢?为何我们非的被动防守,等着倭寇来袭,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呢,这可不是我们擅长打的战术啊。”
苏祁安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让沉默的众人,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一点,他们能够理解苏祁安的用意,但让他们立刻执行弃城的任务,一时还难以接受,
毕竟,海州城的付出,可是出了大力的,不夸张的说,没有海州城,别说抵抗倭寇了,恐怕在面对越王的围剿,就已经彻底大败了,哪里还能撑到现在。
如果放弃的只是某一座郡或者县,他们自然会积极配合,可放弃海州城,心里还是很不甘。
整个东州,州级的城防只有两座,如果一旦放弃,日后在想拿回来,怕得付出很大的代价,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一旁的吴定国也是开口问道,“王爷,你说的这些我们懂,但就目前来说,这些还不足以让我们说服下面将领,还请王爷理解。”
吴定国这番话,在苏祁安的意料之中,他当然明白,仅仅只是这番话,要是能劝导东州高层,多少有些异想天开,除非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必须放弃海州城才行。
苏祁安短暂沉默一会,紧接着又道,“如果各位不放弃海州城,也不是不行,后果就是,为了维护东州城到海州城之间的防线,我们付出的兵力,起码得要八万人,这次送到东州的新兵,有十万自然能解决。”
“但同样的,数万的大军,一直堆积海州城,每日的粮草消耗,不用我说了,时间一长,即便是沈氏商行怕也吃不消吧。”
虽然没有点名沈万福,但他紧绷的脸色却是说明了一切,事实和苏祁安说的差不多。
一旦十万新兵进入东州,为了发挥州城的防御,海州城起码得要容纳五万之兵才行,而容纳五万兵力的粮草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单单只是维持海州城的兵士,沈氏商行倒也能勉强维持,可这次的兵力可是十万,还不包括在东州剩下的四五万人。
十五六万的粮草供给,沈氏商行哪怕富可敌国,也经不起这样折腾,毕竟,之前和越王的交战中,就已经耗光了沈氏商行的储备粮草,在要是继续供给十多万人,沈万福真的吃不消。
吃不消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运输粮草的民夫们,也是吃不消,算算里程,两座州城之间距离可是有两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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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中间还没有所谓两道防线,还可以通过官道节省脚力,可现在中间修建了防线,直接把官道给改了,同时还要兼顾防线的粮草。
这样一折腾,沈万福怕得老命都得折腾没,即便苏祁安不点他,他也得倒一倒苦水了。
不等沈万福开口,苏祁安又继续道,“如果说,粮草的消耗稍微克服克服,说不定就能撑过去,可据本王来时,得到的消息,这次败退的藤原,可没打算凭借所剩的倭寇,在向我们出兵,而是请求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