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先生,按照约定,卫队与你同行,同时,楚老、大都督派兵一万在后方随行。”
“但先生与两位大人一阵商议后,让随行的一万兵力,护送到边境就停下接应,自己带着卫队,待你进入边城后,从防线调来的万人军队,趁机越境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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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先生的想法,此时杨兆龙及其东部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从而给防线的万人军队争取时间,也正是这个计划,让两位大人同意了你明面上的只身前行。”
“结果看来,先生的计划很成功,他们成功渗透,成了先生制衡杨兆龙的关键利器。”
童战虽然不解苏祁安为何这般问话,但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计划全部说出。
苏祁安点点头,道“童战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我的计划,但经过防线一战后,我们手中的四五万之兵,不是防守海州城就是防守东州城,想问问你,楚老、大都督抽调了一万人后,本王从哪里又调出一万人呢,这么调,我们的人手够不够呢。”
“不就是防线嘛...”童战下意识道,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什么,猛的抬头,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一脸玩味神色的苏祁安。
是啊,哪有那么多兵可以给他调的,说是防线,要知道经历防线一战后,防线的兵力只剩一万多人。
真要抽调一万,防线哪里还有人?
他们的先生绝对不可能做出将防线空无一人的愚蠢做法,即便防线抽不出,也就说明,压根就没有潜入的一万人。
也就是说,他们的先生给楚老、大都督、乃至杨兆龙来了一出瞒天过海。
他们先生真的只带着千人的卫队,就这么大胆的冲进了赵州边城,还被杨兆龙监视着,还如此侃侃而谈,十分从容。
想到这里,童战头皮发麻,后背都冒着冷汗,这和在刀尖上跳舞有什么区别,真是将自己的命置于不顾。
看着童战嘴巴张的大大的,苏祁安不紧不慢道,“别这么震惊,没到你想的那么夸张,怎么可能只带千人的卫队呢,这次去赵州,不还是有一两千人的潜入。”
“如果没有他们,边城外的民愤这场戏,可就没机会上演呢,也不想想看,怎么可能一万人在杨兆龙的眼皮底下,全部潜入,就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们身上,想要办到根本不可能。”
“如果那么容易,赵州早就被攻破了,所以,一万人不行,一两千人还是没问题,现在看来,这招兵不厌诈实施的还算顺利,起码把人给安全的带回来了。”
“这也是为何一路上没有给你询问的机会,如果在路上你忍不住开口,恐生变故呢,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呢。”
苏祁安说着说着,就像跟自己对话一般,甚至还长舒一口气,看上去一副轻松样子。
但把童战等人给硬控在原地愣了许久,待到回过神来,他们脸色复杂,一时都不知怎么言语。
待渐渐理解后,童战又问道,“先生,如果杨兆龙回过味来,知道先生在欺骗他,那我们的合作?”
苏祁安却是很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放心,以他的脑子,即便回过味来,也已经和倭寇交手了,他想不打都不可能。”
“而且我根本不指望他在后面的交战中,出力多少,只要能钳制一部分倭寇就够了,现在有赵皇的命令,他不出兵都不可能,所以这次总的来说,还是我们胜了。”
“好了,你们想知道的,都已经告知了,别发愣了,赶快离开此地,回到海州城才是当务之急,我们得着手撤离之事。”
说着,苏祁安双腿夹马,立刻离开原地,就在他的身影即将远去,童战等人的耳边再度回荡着苏祁安的声音。
“对了,关于此次的兵不厌诈,最好还是别告知楚老、大都督,要是他们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训,你们知道哦。”
童战等人对视一眼,眼中除了无奈,还有深深的复杂。
他们跟随苏祁安很长时间,知道苏祁安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更爱兵行险着,这些他们都习惯了。
可唯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让他们整个后背都是冒冷汗。
谁家的王,能想出这般的险招,说是兵不厌诈,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回想刚才在边城发生的一切,但凡错一步,或者是对方也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们的先生,就会人头落地,而他们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祁安被杀。
毕竟,当时在苏祁安身边的只有童战一人,至于卫队,却在府邸外围被层层监视。
他们的惬意,完全是来自有万人渗透的底气,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压根就没有这些人,恐怕早就得疯掉了,哪里还能如此淡定。
虽然知道这些通通都是苏祁安兵不厌诈当中的一环,但回想起来,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也是无奈,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王,能够走到这一步,靠的不是啥背景,而是每一步的刀尖舔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有胆有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