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受到邢晓朵的启发想到一首歌,转头在点歌台上找了一下还真有,伸手拿过邢晓朵手中的话筒开口道:“总监,《Five hundred miles》可以吗?”
大屏和三面墙壁上的电视上,立即出现了这首美国经典民谣的旋律,我没问肖郑毅会不会唱这歌,但是看他认真听着前奏没让我换的样子,我感觉他应该是会的。
歌声一起我先来: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四句过后我看向他,一抬手做了个请的样子。只见刚才还一脸认真听着的肖总监,拿起话筒瞬间接住我的歌,嗓音低沉: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
Lord,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唱到这一句快结束的时候他瞟了我一眼,我不自觉就拿起话筒跟他合了剩下的几句: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Lord,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合唱完这几句,还有一小段,中间有一段空隙时间,我以为他会合我的歌,结果我自己唱完了剩下的一整段。
所有人都跟着我们和了一会歌,包间里的氛围空前和谐!直到一首歌唱完,邢晓朵大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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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大喝一声:“好!”
肖郑毅也难得露出笑脸,夸赞道:“嗯,唱的不错!”
他一般不夸人,夸我更是少的可怜,突然被他这么直白的说好,我还挺不适应的,我挠了挠不痒的鬓角道:“总监您唱的才好,我这就班门弄斧。”
肖郑毅没说话,他翘着二郎腿,一倾身从桌上拿起酒杯隔空给我示意了下,一仰头喝了一整杯,我手里没有酒,就对着他很开心的笑了。
......
我们一行十个人,五个高管四个助手,还有一个人不认识,像个保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里面白色衬衣没打领带,手里拎了一个黑色皮质运动旅行包,存在感极低的站在滕予洲身旁。
因为是包机直飞桂云,所以一路都很顺利没耽误什么时间。我第一次坐包机好奇又激动,同行的人给我说一小时17万Rmb,一趟桂云单程两个半小时,我一年不吃不喝绩效大满贯,肖郑毅每月订单私人提成补给不断,刚好够了。
里面餐厅,会议室,吧台完全超出我的期待,整个飞行都很舒适,颠簸很少,而且整个过程都没有那种疲劳昏昏欲睡的感觉,看吧资本的力量就是可以调度一切可调度的资源让你随心所欲。
飞机起飞后我跟着几个人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回到客厅,发现一路带着墨镜全身散发着低气压,上机后就一屁股坐位置上没动弹的滕予洲不见了,只有肖郑毅一人坐沙发上翻着一本书。
财务孔总问他:“哎肖总,滕总呢?”
肖郑毅头也没抬回道:“睡觉!”
问的人像是很懂的样子点点头没在说什么,呵呵呵笑了几下坐在肖郑毅一旁的沙发上。我们十点多登机,中间会有一次午餐,我跟财务部的一个会计坐一起享受美食,她提醒我多吃点,下了飞机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们下了飞机直接去工厂吗?”我问道。
她点点头,推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继续道:“打的就是措手不及!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滕总上来就睡,今天极有可能搞很晚!”
“娜姐你跟着下厂区几次了?”
“以前每年都跟周董去,跟滕总这是第三波了。”
我做作的夸赞道:“哇哦,骨干!”朝她竖起大拇指。
她苦兮兮的回道:“吃不消啊妹妹,你看我这打黑眼圈,你看我这皮肤!没办法,老板看重我,我得中用才行呢,我不来总有人来,与其是别人,不如是我!”
下飞机的时候才看见滕予洲,他换了一身戗驳领商务蓝条纹西装,墨镜也摘了下来,一副精神抖擞干劲十足的样子。看见肖郑毅身后的我,不着痕迹的瞅了我一眼,眸中含笑,‘不言已语’。
路边来接我们的车站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个居然是葛宏宇。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来,葛宏宇左侧的一个男人,个不高很白净,年龄在四十岁上下,快速上前跟滕予洲握手寒暄,又是欢迎滕总视察,又是滕总一路辛苦,嘴巴没停,手和眼神还没有冷落环伺在滕州身边的其他高管。左右逢源,很是厉害!
桂云就这一个厂区,也是世洲国际目前最远的一个厂区,主要是对接东南亚市场订单,对外也接一些贴牌的单子。是桂云当地最大的一家生产制造企业,这家工厂是当年周董指导收购的,听说是一个很机缘巧合的时机,做了一个风险的投资。前期投了很多钱,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三年才扭亏为盈。
当年这家工厂因为内部原因资不抵债,破产清算了。企业破产的资金是要优先发放工人工资的,但是当时这个工厂已经拖欠了一线工人半年的工资,管理人员的工资职位越高拖欠的时间越久,最短的也有一年了,最长的三年,承诺的股份分红更是没发过。工人和中级管理层,都到政府去游行sf,要求政府出面干涉。这个工厂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是N多年的问题了,企业法人都换了好几波了,但是大股东还是那两人。政府出面也是没有办法,欠款上千万,银行不敢动,政府不敢管。他万一跑路了更难办!
工人聚集起来有五六百人,去区政府游行,不止妨碍交通还对当地的文明城市创建工作,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解决这个问题就一个东西,一个字——钱!去哪里搞那么多钱?去大城市,找风投!找大商人!
风投公司找了好几个,即使有政府的担保,人家也不敢投,你外债太高了。仓库里的货积压太多了,而且基本都过时了,我即使全盘接收,后期销路也是问题,卖给谁去?人家就给他们提了一句,这个我们没有销路搞不了,你得找专业的做服装的,看看卖到国外或者改改款式什么的,总之人家搞服装的都懂。我们都是外行!
后来周董接到他一个学生的电话,刚开始就是寒暄,只字不提有什么事情。就说自己现在回老家桂云发展了,考上了老家的事业编制,发展的还不错。他非常感念当时周老师对他的帮助,想邀请周老师一家人来这边玩玩。
周立昂不想去,或者说就算去他也不会带着家人去,一家人去,得给那孩子经济上带来多少压力!周教授就是这样一人,自己淋过雨,就想为别人撑一把伞。但是滕子君想去,她撒娇耍横,又哭又闹,控诉结婚这几年来周立昂对她们母子的照顾不周,说自己过得还不如衡山路上卖包子的大爷大妈,那大爷还每年关店一星期陪他老婆旅游呢。
周立昂最后拗不过滕子君答应了,当晚滕子君就兴奋的把这件事告诉滕文龙了,滕老一听,也很高兴,想着女儿女婿的确很多年没一起出去过了,大手一挥批了个私人飞机。夫妻俩带着六岁的滕予洲,一家三口两个保镖一个保姆,第二天就去云桂了。
周立昂出了机场看见他学生开来接他的车,心里就豁然明朗了,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车不是什么豪车,就外观很普通的小型客车,但是它两侧的窗户全是看不面里面的黑色,一侧的门上还印了两个不起眼的字“公务”。
周立昂什么人?早就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威仪,杨其龙不说,他也不挑破。杨其龙送三人去了酒店,一路上对滕子君母子嘘寒问暖,杨其龙比滕子君还大,叫滕子君师母喊的面不改色,还让滕予洲叫他哥哥,滕予洲当时才六岁,很外向调皮,也不认生。心思就小孩子心性,不像现在说一句话八百个心眼子,当面就认了哥,小嘴倍甜喜滋滋喊道:“龙哥!”
杨其龙笑呵呵的说道:“不能叫龙哥了,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哥了,哥以前叫杨其龙,现在改名了,叫杨其林,你得叫我林哥。”
六岁滕予洲忽闪着大眼,急着问:“你为什么改名字?龙不好吗?林不是木头吗?做木头比做龙还好吗?”
坐在滕予洲两边的周立昂和滕子君也看着他,杨其龙摸着头笑着说:“当年有个大师给我算过,说我这龙在云桂大山里没有出路,让我去有江有海的地方,后来我就考了申大。我们家砸锅卖铁才凑够我上大学的路费和学费,我那一路都是又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我终于走出了大山,忐忑的是,我兜里这点钱够我坚持几天!好在苍天有眼,真让我在申大遇见了我的贵人周老师。”
他说这话一脸虔诚真挚的感慨,周立昂也只是呵呵笑着。滕子君倒是很开心:
“噢,原来你也是他资助的学生?”
杨其林笑着说:“是啊,周老师那会儿年轻,也仗义,明里暗里帮了我很多。”
“他现在也很仗义,不然我能看上他!”滕子君得意洋洋的说道。
杨奇林点头说是是是,周立昂也开口道:“这回这名字起得好,有一语双关之意,其林——通麒麟么,百兽之尊,你在这里一定能大展宏图。”
杨其林一听,嘿!有门儿。
他眼漏精光对后座的滕子君母子道:“师母,世谦,一会到了酒店你看,你们先休息整顿片刻,我想占用周老师一会时间跟周老师叙叙旧,您二位看看......”
滕予洲精力旺盛的狠他才不要休息当即道:“我不要休息,我不累,我现在就要去雪山!”
滕子君在一旁不慌不忙嫌弃道:“坐了那么久的车你不累我还累了呢,那雪山是那么好上的吗?我告诉你那上面缺氧,你今天运动量那么大,走半道就得累趴下!”
夫妻两个人连哄带骗,加上杨其林在一边给滕予洲打包票,一定带他去看云豹,六岁的小男孩才同意。
晚上杨其林带着周立昂一家三口赴了一个饭局,饭局就在他们下塔的酒店。一开门里面坐了五个人,中间两个人都穿一件同色的翻领夹克,里面白衬衣。杨其林引着他们三人到了主宾位置,为首的中年男人,很是热情伸出手道:
“哦~周总!!你好你好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呐!今日能在这里碰面真是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