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刚吃了饭,顾大丫和顾青水就来,他们各背了一篓鲜叶。
炒茶房里余热未消,茶香弥漫,顾青水嗅了嗅,笑道:“这茶味可真香啊。”
顾大丫春上学过几天,看顾青竹炒了一锅,便到旁边自个动手,顾青水则细细看了两三遍,才学着试炒,他倒是比大丫有天赋,第一次杀青揉捻,就做得像模像样,引的顾青竹连连夸赞。
大丫可是学了两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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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季的,心里极不服气被比下去,她埋头苦练,终于炒出一锅令顾青竹挑不出瑕疵的茶。
一篓鲜叶只得了这一捧合格的茶,顾大丫依然十分高兴,而顾青水毕竟是第一次学,他制的茶,揉捻和塑形还需些工夫练习。
顾青竹找了马灯送他们离开:“青水哥,今儿夏茶第一天,鲜叶可好卖?”
顾青水叹了口气:“慕家不收茶,钱家茶行在翠屏镇一家独大,价钱由着他们高兴,想怎么定就怎么定,今儿第一天,只收二十文一斤,这还不够翻山越岭的脚力钱,且钱家伙计惯会缺斤少两,照这样下去,我看今年的夏茶鲜叶不卖也罢。”
顾大丫嘟囔道:“要是炒青真能像你说的,卖到两百文一斤,我哪怕像今日这样,一篓换一捧也比卖鲜叶合算啊!”
顾青竹将他们送到出口,安慰他们道:“明儿一早,就有炒青在东市开卖,价钱如何,很快就能知道。”
顾青水接过马灯,犹豫了片刻说:“咱们村上,观望炒青的人家不少,都看着我和大丫能学出个什么名堂,若是价钱高,只怕都想来试试。”
“不是我不想教,有手艺不带着大家致富,眼下慕家的困境摆在这里,你们几家,我信得过,若是旁人保不齐为了一丁点钱财,就把炒青技艺泄露给外人,再说,慕家如今自保尚难,就算大家都肯为我保密,可也架不住恶人歹毒,若是为此害了大家伙儿,我心中难安。”顾青竹望着漆黑的夜色,沉声道。
“你放心吧,我们晓得其中利害,定不会外传的。”顾大丫郑重地点点头。
“你们的炒青留到东市最后几天去卖,那时别家都快没有了,价钱自然上涨,而且茶商收了茶,转天就会离开,不会有人知道你们也会制茶。”顾青竹低声嘱咐。
“无论如何,干茶总比鲜叶价高,这样吧,我们晚上来制茶,白日还装作卖鲜叶的样子,村里人见我们这样,也就不会存其他念头了。”顾青水想了想道。
顾青竹颔首,两人下山回去了,山野里流萤点点,虫鸣不绝,顾青竹看着那一抹昏黄一点点变小。
薛宁走过来道:“少夫人,咱们茶山上的鲜叶也到了采摘的时候,你看……”
“今儿炒茶头一天,茶工们摸索改良,费了点时间,但也出了一百七十余斤干茶,若是以后按二百斤一天算,全部制完谢、柳、王、宗、邓、杜六家的茶,起码需要七八天的时间,今年茶市只开十二天,也就是说,我们能出的自家茶,一千斤都不到。”?顾青竹目光望向更深山野,细细分析道。
薛宁有些质疑道:“给别家制茶的七八天里,咱们茶山上的鲜叶都不采,岂不是浪费了?”
顾青竹微微摇头:“适当地采一些吧,今年春上采得狠,夏秋两季少采一些,更有利于茶树生长,至于采下的鲜叶,一部分送到茶行制一些蒸青茶饼,其他的运到山庄上来。
那六家,除了谢家需要整整做满两天外,其他的人家大多没那么多,剩下的时间,我们接做旁人家的,容易乱,不如见缝插针做自个的,晚上再加紧些,这样积少成多,也能攒一点。”
薛宁看了看眼前高瘦的人,有些不忍道:“若如此赶工,少夫人实在太辛苦了。”
“我倒不算苦,只是耗时间看着,真正吃苦的还是茶工。”顾青竹想起适才莫天林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而:“薛先生,山庄上是不是没有银子了?”
“少夫人如何得知?”薛宁有些讶然。
顾青竹抬眼看了看他:“今日吃的是莫天林猎的野物,我让他明日多买些肉,他好似很为难,故而……”
薛宁不好隐瞒,只得实话实说:“莫天林没说假话,山庄上除了稻谷,确实没多少钱了。”
“这……”顾青竹呡唇,旋即道,“眼下,炒茶到了节骨眼上,茶工从早到晚做活,饭食不能差,一两日好将就,若是时日长了,精神体力跟不上,茶叶品质和数量都会打折扣,我这里卖铺子还剩下一些钱,怎么也得把这十来日抵挡过去。”
说着,顾青竹就要摘腰间的荷包。
薛宁摆手:“少夫人不必了,肉食的事,我和天林商量过了,咱们守着这么大一片山,还怕没肉吃吗?我已经让兄弟去找山庄里的张铁匠,连夜锻打箭头,此时,正逢夏季,母兽大多产了崽,咱们每日只猎当日的吃食,还是很容易的。”
薛宁和他那帮兄弟,都是行伍出身,打猎对他们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
“好。”顾青竹松了手,多加了一句,“妇人和孩子的量,按折半算上,他们虽做的不是大事,但放羊拾柴,缝补浆洗,采野菜摘菌菇,片刻也没闲着。”
“知道了。”薛宁点头。
夜色愈浓,天边挂着几点不甚明亮的星子,床铺被褥有山野清气,仿若顾家坳的家中,顾青竹半点不认床,在蟋蟀纺织娘的叫声里安睡。
二巧躺在外间,她的枕边有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怎么看都是满心欢喜。
而此时的南苍县慕家,灯火未熄,人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