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走着,天已经朦胧的黑了。微冷的风迎面吹来,槐花微微瑟缩了一下。轻寒伸手搂住小丫头,低声说:“冷了。”
槐花点点头。
“回吧。”
临睡前,轻寒对槐花说:“后天是礼拜天,我陪你一起去教堂。”
槐花点点头。
礼拜天一早,轻寒和槐花坐着佐藤的车去了教堂。
关老师早早就到了,坐在最后一排。轻寒坐在关老师身边,槐花坐在轻寒身边。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交谈。
“只探听到四人的消息,除了李祥,宪兵队里还关着一人,特高课的酒井那里关着两人,其中一名被酒井折磨致死,另一名也因伤势过重不能用刑,暂时无性命之忧。”
关老师闭了一下眼睛,握紧拳头。
“没有消息的是谁?”
“蒲伟杰,怎么都打听不到有关他的消息,我怀疑……”
轻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侧目看一眼关老师。关老师眉头紧蹙,轻轻呼口气说:“最好能确定,还望无觅费心。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无觅,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每一名同志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他们曾经都是思想过硬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我们不能轻易做出判断,一旦错了,不仅是奉天的损失,更是我党的损失。我们输不起。所以,我请求无觅,一定帮我确认。”
“好,我会尽力。”
“李祥怎么样了?”
说到李祥,轻寒郑重的说:“李祥是我见过的最坚定、最仗义、最无畏、最忠诚的战士。”
“他还好吗?”
“不好,酷刑和诱惑都不能让他开口。”
关老师瞬间泪目,咬紧牙关,使劲闭了一下眼睛。
“有办法营救吗?”
“几乎不可能,宪兵队离武田太郎的公署很近,设防严密,武田太郎和田中生性多疑,狭隘阴毒,我去过多次,仔细观察过,想要从那里救人,几乎没有可能。”
关老师喃喃自语:“都怪我,如果早一点通知他,也许他能够躲过。”
“我有一个办法。”
关老师眼睛一亮。
“无觅请讲。”
“让他写一份跟共产党脱离关系的申明。”
关老师侧目看着轻寒,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轻寒的意思。
“这是唯一的办法?”
“是,唯一的。至于能不能成功还不能确定,但至少可以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才能手刃敌人。”
“我需要跟上级领导汇报一下,这种情况我没有遇到过,不能一个人做决定。”
“李祥不会出卖任何一个你们的同志,我只想他活着,这样的战士不能倒在这里,他的战场应该更广阔、更持久。”
“我明白,我会向上级领导详细说明情况。”
“要快,我最多只能拖到明天。”
“这……时间太紧,怕是来不及。”
“武田太郎和田中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昨天武田太郎就提起过,我拦住了。如果明天李祥再不做出决定,他们的耐心早已经耗尽了,李祥会被直接处死。”
关老师沉默片刻,抬起头坚定的说:“就按无觅说的办。我马上向上级汇报,估计要三天以后才能有消息。你明天先通知李祥,上级那里我去解释。”
“好。”
“我和李祥有一个紧急联络地点,是一家药铺。跟他提到药铺,他就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了。”
“这家药铺没事?”
“没有,这家药铺只有我和李祥知道。当时也是怕有重要且紧急的情报需要联络,除了常规联络地点外,特别定下的一个联络点。”
“好,我知道了。”
“无觅,李祥是个好同志。”
“我知道,我会尽力。”
“谢谢!”
“不必谢我,如果共产党人都如关老师与李祥这般,何惧什么帝国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