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刚走近胡同里,就觉察到异常。
老马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小跑着到自家门口。门虚掩着,老马轻轻一推,院子里静悄悄的。
老马红了眼,急忙跑进屋子里。
屋子里老马的老婆正低声抽泣,小儿子紧紧靠着母亲,慌张的小手拽着母亲。
“怎么了?”
老马的老婆闻声抬起头,“哇”的哭出了声。
“当家的,婉婷不见了。”
老马后退了一步,不相信的问:“你胡说什么!”
“真的,快吃饭那会儿就开始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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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转身跑出去,大喊大叫:“人呢?都到哪儿去了?”
老马老婆跟出来:“都去找人了。”
“跟着婉婷的女佣呢?”
“女佣,对女佣,是女佣,老马,是女佣。”
老马问:“婉婷怎么丢的?”
“婉婷带着宝儿在院子里玩儿,新来的女佣在,我就回屋眯了一会儿。宝儿不知道啥时候跑进来,爬上炕,跟我一起睡着了。到了吃饭的点儿,吴妈叫我们娘俩起来吃饭,叫婉婷吃饭,那会儿才发现。吴叔和吴妈立马去找了,可一直没找到,没找到……”
老马抓住了重点:“新来的女佣?”
“前些日子才来的。”
“她人呢?”
“那会儿吴叔瞧见她慌慌张张的,立马给绑了。”
说话间吴叔吴妈进来了,灰败憔悴的摇摇头。
老马老婆又开始哭。
老马问:“吴叔,你说新来的女佣慌慌张张的?”
“那会儿,小姐不见了,我们急着找人,她慌慌张张从后院跑过来,我顺嘴问了一句,小姐在后院吗?她摇头,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儿,又是新来的,我心思先绑起来,小姐丢了指定跟她有关系。”
老马抬脚出门:“去后院。”
老马老婆也想跟着去,老马回头说:“看好宝儿。”
老马老婆激灵一下,立马蹲下身子抱住儿子,坐在炕沿上,低声哄着儿子。
半个小时后,吴叔神情忧伤的进来,低声说:“太太,小姐已经……”
老马老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老马随后进来,伸手掐老婆的人中,老马老婆幽幽转醒,抱着儿子哭的断了气。
吴叔拎着女佣进来,随手把女佣扔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女佣说:“她想跑。”
老马老婆的泪肆意流着,低声说:“为啥?”
女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颤抖着声音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老马冷冷的说:“吴叔,先关着。”
老马老婆把儿子交给吴妈,抓着老马哀声说:“我要去看看婉婷。”
老马叹息一声,默默站起身,扶着老婆说:“走吧。”
婉婷是从井里捞上来的,这会儿直接放在井边上,吴叔脱下自己的长褂盖在婉婷身上。
灰色的长褂下,一团小小的身影,老马老婆靠在老马身上,泪水模糊。
老马老婆使劲睁大眼睛,她要最后看一眼婉婷,自己的女儿,整天用甜腻腻的声音叫自己娘的女儿。
老马伸手搂住老婆,低声说:“对不住!怪我,都怪我。”
老马仰起脸,想忍住肆意的泪水。
每一次的成长都是痛彻心扉的,老马和老婆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着磨难,老马每次都狠心的让老婆面对。
吴叔走过去,轻轻掀开灰色的长褂,婉婷小小的身体静静的躺着,再也不会欢快的跑过来,扑进爹娘的怀里,再也不会在院子里响亮脆甜的笑着。
老马搂着老婆走近婉婷,慢慢蹲下,老马仔细看着女儿。
泪水模糊了眼睛,看不清楚,老马伸手轻轻抚摸女儿的小脸,老马低语:“婉婷是被人掐死后扔下井的。”
老马老婆使劲闭了一下眼睛,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大声说:“你说什么?”
吴叔悲痛的看着太太,一字一句的说:“小姐是被人先掐死然后扔下井里的。”
老马老婆猛的转过脸大声喊:“那个贱人呢?”
吴叔急忙说:“关在杂物间。”
老马老婆站起身,脚步匆匆的跑向柴房。
老马和吴叔急忙跟在身后。
杂物间也在后院,就在柴房隔壁。
老马老婆歇斯底里的跑过去,扑在门上,嘴里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开门,开门。”
吴叔赶过来打开门,杂物间堆满杂物,布满灰尘,女佣被捆住手扔在地上,周围堆满乱七八糟的东西。
突然打开的门,阳光洒进屋里,让女佣眯起眼睛,待看清楚来的人时,女佣开始瑟瑟发抖,试图站起身,可腿软,无法起身,女佣就坐在地上,艰难的往后退。
身后是坏了的家具,堆得乱七八糟,女佣无处可退,就瑟缩在那里。
老马老婆发疯似的冲过去,扑向女佣,使劲摇晃着女佣,嘴里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我的婉婷!”
老马老婆发疯似的推搡摇晃,女佣连惊带吓,面对发疯的太太,更是心惊肉跳,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茫然的说:“不是我,不是我。”
老马老婆根本不听,依旧疯狂的叫喊着,推搡着。
老马急忙上前伸手想抱住老婆,吴叔也紧紧跟着,狭小的空间里挤着四人,活动空间很小。
老马焦急的说:“孩他娘,孩他娘。”
慌乱间,老马看见老婆的脸,虽然泪痕交错,但眼神清明,老婆嘴里和手下的动作不停,只是很快的看了一眼老马,目光短浅但清亮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