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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谕说:“回国后咱们应该还会见面,你在这儿用心读书就是,其他的不用管太多。”
张君劢说:“学生记下了。”
——
李谕在德国又待了一段时间,动不动去天文台搞搞观测,然后写一些天文学的文章。
天文学成果总给人一种要么稀松平常,要么极为炸裂的感觉。
作为一个极为古老的学科,天文学从人类文明诞生起就差不多一同出现。
但古代的天文学主要是纯观测;到了开普勒、牛顿时代,天文学开始更多地与物理学、数学接轨。
再之后自然就是利用原子物理学的天体物理学时代。
只是目前没有完全进入这个阶段,李谕也不急于一时。
他写了篇关于白矮星的文章,为以后的天体物理学文章提前做点基础。
几十年前天文学界就观测到了白矮星,最出名的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的伴星,即天狼伴星。
天文学界一直对它很疑惑,因为这东西经过计算十分奇怪。
天狼伴星约一个太阳质量,表面温度大约K,但是其光度只有天狼星的万分之一。
根据光谱学分析,推断其大小与地球相当,也就是每立方厘米有两三吨重!
这种密度是地球上的物质根本达不到的,甚至想都不敢想,所以很多人还在质疑。
历史上,要到1915年左右才真正确立天狼伴星是颗白矮星。
李谕相当于稍微提前了一年。
他把这篇文章寄给了英国《自然》杂志。
只是学界貌似没有太多精力关注白矮星,大部分注意力都被放射性、量子理论、相对论吸引过去。
但李谕毕竟名头响,各大天文台看到后还是很振奋。
这种振奋更像源自人类骨子里的好奇心:宇宙中存在如此多未知,大大激发了天文学家们的探索欲。
等欧洲大陆的事情忙得差不多,李谕又来了趟英国。
过段时间回国他也准备走海路,顺便去美国安排安排企业的情况。
一战爆发对于欧洲之外的国家来说还是挺突然的,带来了一大堆风险与机遇,当然对欧洲以外的企业来说,机遇更大。
李谕要做的是利用好这次机遇。
到达英国,剑桥天文台台长爱丁顿立刻来找李谕探讨白矮星等相关问题。
爱丁顿激动地说:“不可思议!这样大的密度,很难想象上面会是怎样巨大的压力。”
李谕根本不觉得震惊,白矮星不过每立方厘米几吨重而已,以后发现的中子星密度可是高达每立方厘米上亿吨,更别提还有黑洞。
李谕随口说:“最为关键的是白矮星验证了恒星演化路线。”
“不知道白矮星算不算宇宙中相对少见的一种罕见星体。”爱丁顿问。
“我们不过观测了这么点天体就发现了白矮星,而宇宙这么大,白矮星肯定很常见。”李谕说。
爱丁顿沉思片刻说:“如果是这样,我反而觉得宇宙很可怕。”
李谕笑道:“我也认为很可怕。”
爱丁顿又说:“另外,我还看了你们那篇在慕尼黑发表的关于精细结构常数的文章。”
“你研究的领域还挺广嘛,天文学、相对论,还有量子领域,”李谕讶道,然后问,“你也是从物理学角度研究精细结构常数?”
“不,”爱丁顿说,“我是从数学角度思考精细结构常数的意义。”
“数学?”李谕更加诧异了。
爱丁顿说:“你们一帮顶级物理学家在一起都研究不明白,我便决定暂时不从物理学角度思考。”
“倒是有点明智的一种思路,”李谕说,然后问,“从数学角度你怎么看待精细结构常数?”
爱丁顿说:“精细结构常数没有量纲,就是一个纯数,而既然是个纯粹数字,就可以用数学来研究。”
“好像有点道理。”李谕说。
爱丁顿接着说:“数学是完美的,自然界也应该是简洁的,所以我坚信精细结构常数的倒数应该是个整数,即136,所以它应该精确等于1\/136!”
这个结论显然过于草率,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李谕说:“爱丁顿先生莫非是个完美主义者。”
爱丁顿解释说:“要是一个无量纲的纯数还像圆周率π一样是个超越数,将会变得更加棘手。”
李谕说:“精细结构常数有推导公式,公式含基本电荷量、光速,还有普朗克常数,并非毫无来由。”
“我明白,”爱丁顿说,“可我觉得应该还有其他纯数学方式能够推导出精细结构常数。”
说完,他拿出一张纸,写出了一个等式:16+(16x16-16)\/2=136。
“您看,”爱丁顿面露喜色,“多么简洁完美!”
李谕哭笑不得。
怎么拉马努金这个数字狂人一来剑桥,爱丁顿也被“传染”了,疯狂迷恋上了纯数字。
而且爱丁顿一直坚持自己这套诡异理论。
过了一些年,经过更加精确的计算,人们发现精细结构常数更加接近于1\/137,然后爱丁顿又坚信一定就是精确等于1\/137,并去找数学等式了。
虽然感觉有点可笑,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说明,物理学家真心拿精细结构常数没办法了,但大家又想探究原子的秘密,导致有些尝试已经近乎“歪门邪道”。
后来人们找到了不少近似等于精细结构常数的等式,而且这些式子都很有拉马努金风格。
李谕说:“如果太巧合,就不再是巧合了。物理学的推导过程可以用数学,但凭借数学去盲试结果,不太合适。”
爱丁顿说:“数学就是物理的理想版本,物理学的终极奥秘和数学的终极奥秘必然存在某些关联。”
这句话乍一听很唬人,不过细想还是有问题。
虽然人类还在努力追求大一统模型,不过数学和物理有本质区别,这可不能搞大一统。
李谕知道一时之间没法有太好的理论反驳他,只能说:“只要是站在科学的角度,任何尝试我认为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