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脑子想着阿楠哥哥的事,一眼手机都没看。
“那我爸现在怎么样了?”我抓着任护士问她情况。
“你别急,程叔叔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护士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低下了头。
“不过什么?”我心里急得不行,她还在这儿吞吞吐吐的。
“不过,医生说,你爸爸这回……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任护士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乱说。
我一时觉得腿软,站都站不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一个路过的医生扶了我一把,我才没有摔在地上,他问我,“你没事吧?是不是低血糖?去旁边的椅子上歇一下吧?”
那个医生还把随身装着的一颗大白兔塞到了我手里。
“唐医生,程老怎么样了?”任护士逮着那个医生问起来。
“暂时还算稳定。对了,你们有没有联系到患者的女儿?”医生一边扶着我坐在家属等候区,一边对任护士说道。
“她……就是——程老的女儿。”任护士指了指我。
“哦。”医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他开始给我介绍我爸的病情。“我就是来和你们交代一声,程老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已经在他体内装了支架,暂时控制住了。但现在的问题是,装了心脏的支架,需要在溶栓治疗后进行抗凝治疗,而这和治疗脑出血,其实是矛盾的治疗。所以预后情况如何,取决于脑出血量的大小,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心梗和脑出血平衡点的把握。”
我听明白了,我爸的情况比阿楠哥哥严重多了。阿楠哥哥只是心梗,而我爸还有脑出血,脑出血需要止血,要让血液凝固,而心梗装了支架后,又需要抗凝,这两个矛盾的治疗加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还不好说。
我颓然地靠在椅子上,阿楠哥哥昨天才进医院,我爸转头也进来了。
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