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医院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杜斌推着他在小花园里晒太阳。我躲在花丛后面看他,他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身体真是大好了。
只是,因为本身的瘫痪,再加上这次的脑出血,他几乎只剩下右手可以动,而且也没什么力气了。
住院前的他,还跟我一起玩过羽毛球,玩过保龄球,而现在的他,拿个乒乓球都要靠认真训练了。
已近6月,他还是穿着厚厚的外套,腿上盖了厚厚的毯子,头上还戴着一顶我冬天给他买的帽子。他的打扮,放在康复医院并不稀奇,可放在他的身上,我总觉得老气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看到一个生机勃勃的他。
杜斌告诉我,他现在已经开始认人了,不仅认识了杜斌,还认识了杜琳。因为杜琳就在附近的大学城上学,所以她经常来看哥哥,也就经常来看他。
的确,他认识杜琳了。我亲眼看见杜琳蹲在他的轮椅边给他整理腿上的毯子,甜甜地叫了他一声“阿楠哥哥!”
在听到那声“阿楠哥哥”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眼神都亮了,可我的心,却要碎了。
我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喊出那声熟悉的称呼——阿楠哥哥,现在从别人的口中听见,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对着杜琳笑了笑,似乎还张嘴说了些什么。可惜他声音太小,我一个字也没听见。
杜琳起身,捧着水杯喂他喝水,他就着杜琳手中的水杯吸了几口,然后靠在轮椅上微微喘气。只是喝水的动作,都让他觉得疲惫。
康复医院的赵医生走到我身边,跟我说起他的情况,“洛迦楠这段时间恢复得还是很不错的。这也要归功于你弟弟妹妹,特别是你弟弟,不愧是护士出身,照顾得特别细致。”
我笑笑,我也特别感谢他们兄妹俩,在阿楠哥哥连我都不认识的这段时间里,把阿楠哥哥照顾得这么好。
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出现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