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死亡啊!
……
“呐,请你,为我实现我的愿望吧!”
……
“拜托你了!现在就杀了我吧!”
……
宛若知晓他的记忆已经复苏,在稍稍平复之后,那个女人终于,终于下定决心般,双目殷盼,满怀希冀地向他恳求到。
他看着她浑身血红,满脸苦痛,怏怏垂在半空中。似乎是很难拒绝她的请求。——若是她死去,她应当是比现在这样的“活着”更加快活的。
(可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这个笨蛋女人!这个……)他很气恼。
但是看她因着极度的苦痛而扭曲不堪的整个世界时,他又立即心软了。
(如果……如果那是你的愿望……)他犹疑着。
……
(如果……如果那是你的渴求……是你非做不可的事情……)他纠结着。
……
(可是……)可是他却无法给予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并且,难道就因为他是死神,他就必定麻木不仁,冷血残暴,杀人不眨眼吗?!他很愤愤不平,为何这世间所有的死亡与不幸最终都要归咎于他!
而人人都避他不及,却偏偏这个女人要一次次地追寻着他,与他讨要……那份难得的死亡,与归宿。
(纵使……)纵使是她于“诸神的诅咒”之中唤醒了他,他理应是要为她实现某一个愿望的,可是……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死亡……)
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但唯独死亡这件事情,他无法,也不愿替她实现。
他就是不愿要她死亡——在她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之后,他只是于心不忍。
(啊!不要心安理得啊,永远不要心安理得!)他有些气急,死亡这种事情,才是最不值得期待的东西啊!
可是当他转念一想,他才惊觉,他终究……还是会为她实现她的所愿。
——因为,任何事物,只要是死亡……凡属死亡,所有的死亡,都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