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可春登时一头冷汗,不敢接那书信,只跪地道:“微臣那日,当真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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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见到童太傅教人将几尊笨重之物,抬去了刘府内宅,微臣不敢欺瞒官家,故昨日在朝堂之上将此事言明,也是想查清此事,并非恶意构陷。”赵与莒听到这话,将那册子首页的礼单又看了一遍,问曹可春道:“笨重之物?你可看清了是什么?”曹可春道:“正因上面盖着红布,微臣不知是何物,所以才妄加猜测,或许是什么……奇石异宝?”
一时间四下哗然,赵与莒问郑德刚道:“郑大人可曾看到这盖着红布的重宝?”郑德刚轻蔑地看了曹可春一眼,上前一步言道:“回官家,昨日下官清点了刘府所收受的贺礼,确实有几样,上面盖着红布的,已经登记在册了,是四盆松树盆景,皆有半人之高,恰为童大人所送,或许就是曹御史所说的重宝。为了证实盆中没有埋藏其余的东西,微臣已使人将松树挖出,确无他物。”
赵与莒原本便相信刘内侍与童太傅二人,绝不会做什么捉奸犯科的事情,此时听得这番话,顿觉心胸舒畅,便道:“既是查明了,就将童大人与刘内侍请回殿中罢。”当日几位联名弹劾的秘书郎,当即叩首,求理宗轻饶,曹可春更是将所有罪责,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项远潮在一旁看着,想等赵与莒治罪时,再为他求情。
熟料宋理宗未恼,只严肃道:“御史台乃朝廷纪纲之地,自古为天下耳目之司,素以纠恶惩奸为本分。应先自修己身,再刺不直之人,方为称职,不可捕风捉影随意构陷,成为朝堂的笑柄。”曹可春连声诺然,自请赵与莒罚他三年的俸禄,以儆效尤。
宋理宗知道曹可春这是在演苦肉计,便道:“曹大人不必如此,你虽带头监察失实,却也算是刚直敢言,既这样,便只罚你一年的俸禄吧,若有再犯,侍御史的官职,朕便要给予其他谨慎公正之人了,你可有异议?”曹可春哪敢有异议,只连连谢恩,又表明下朝后会亲自登门向童、刘二位大人赔礼,方才领罚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事风平浪静了,皇帝对着满朝文武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当奏?”
建宁府通判辛杰手执笏板言道:“臣有本要奏。”“准。”“禀官家,微臣治下的长汀县境,如今盐价回落,百姓无不称赞官家圣德。”赵与莒闻言有些奇怪,问道:“盐运司所定盐价,各处皆有不同么?”
辛通判解释道:“长汀县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官盐往往每年夏季从儋州溯闽江运至建宁,再走陆路,由北面翻山越岭运至长汀,要隔年才能运到,因此运费颇高,只能加在盐价里。可自去岁新县令莅任以来,改从潮洲沿韩江、汀江而由南至长汀,往返仅三个月,大大节省了运费,故而盐价回落,百姓无不讴歌载道。”
官家道:“善,这长汀新上任的县令如此体察民情,是个好官,他叫什么名字?”“禀官家,此人姓宋名慈,曾参与过平反闽中叛乱,勇武过人。”赵与莒赞叹道:“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朕记得了,来日若有合适的官职,便召他来京。”辛通判谢了恩,回了原位。
临安转运使谭尚辅接着持笏言道:“臣有本。”“奏。”“临安以南的富春县,盐价亦是奇高,百姓苦不堪言。”官家蹙眉道:“富春与临安相邻不过百里,一水相通,也有高昂的运费么?”“官家有所不知,富春一带,临江多山,往往有水寇居于山上,拦截运盐的官船,肆意敲诈金银,因此盐价居高,百姓需节衣缩食才能吃上。而富江两岸的水寇,有些凭借巧取豪夺的财宝,在两岸山上营造宫室殿宇,蓄养武士,已成气候。”
听到这里,赵清州心中,忽而想到了苏梦棠的江南山庄,他抬起头向前看去,只看见了赵与莒震怒的脸。
“岂有此理,”宋理宗道:“水寇猖狂,县尉与都监为何放任不管?”宣抚使李楷执笏出列道:“臣无能,多次令临安县尉率兵沿途清缴水匪,可富春一带山峦密集,那些水寇又熟悉地形,往往一见官兵,便转换了山头,实在难以清缴。”
赵与莒还未回答,史弥远已出列言道:“官家,富春离临安近在咫尺,若是真如诸位大人所言,水寇握兵在手,又难以清缴,那这些贼人一旦勾结,便成了临安的心腹之患啊!”赵与莒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当即对李楷说道:“朕命你亲率五百精兵,去富春沿江剿匪,你可能当此任?”李楷道:“臣谨遵官家圣旨,今日便赴富春剿匪。”李楷说完,看了一眼史弥远,退回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