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样子,秦笙双眸黯淡,摇摇头:“并没有,你走之后,我才反应过来的。”
顾约转着酒杯,良久,才问道:“你也觉得我是煞星么?”
“你不是!”秦笙有些激动地回道,“天机难测,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把这些天灾归到你和守见殿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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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殿下的头上。但我知道,你和殿下都是受害者。”
“我阿妈死了。”伊屠智伢师一仰头,饮进了杯中酒,“匈奴容不下我,本以为长安能有一隅之地让我安身。结果我阿妈错了,就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灾惑之星,十四年来,她口中的故人,她最信任的亲哥哥,一次又一次出使匈奴,只是为了处心积虑杀死她的儿子。”
两年的时间,足够伊屠智伢师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两年前的那场天灾,无辜逝去的,不止是长安城十四到十六岁的那些少年,还有我阿妈。天灾加人祸,她以为我就算不是死在天灾中,也必然被之后的“断桥事件”所累。
她以为她亲手葬送了她儿子的生命,可能直到那一刻,她才意识到,那个乱花迷眼,繁华无双的长安,那个她牺牲了爱情和自由才换来长安的长安,其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看着伊屠智伢师腮边的泪痕汇聚到下巴,一滴一滴落在酒杯中,发出令人心颤的碎音时,秦笙只觉得有谁在用刀子,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心窝。
“对不起!”秦笙哭的比伊屠智伢师更凶。
伊屠智伢师站起身,“你们汉人,确实对不起我阿妈!你爷爷,更是一切的罪恶之源。”
阿香正拿着一堆麦秸胡乱塞到伊屠智伢师那匹大黑马的嘴里,大黑马十分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厚厚的嘴皮子嚼动几下,朝她打了个响鼻。
随后,他们就听到“哇”的一道哭声,从二楼传来,声音中似是隐藏了极大的委屈,越哭越响。
“这是我家小姐的声音!”阿香一甩手中的麦秸,正要去看个究竟,转身瞥见顾约从一楼出来,立马奔过去,恶狠狠地道:“是不是你欺负我家小姐了?”
“你去看看她吧!”伊屠智伢师的眼眶依然有些泛红,丢下这句话就牵着大黑马出了酒舍。
两人两马漫无目的的行走在长安街头,黑货似乎察觉出了主人心情不好,沿途竟是出奇的听话。
走着走着,他们无意间来到了原丞相旧府,秋风扫过,卷起一地落叶。一边枯树上的几只老鸦,“嘎嘎”叫了几声,似在宣布这里的主权已归它们,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望着破败陈旧的府邸,伊屠智伢师侧头看向一边的曹守见,问道:“还没有翟姑娘的消息么?”
云见的前世曹守见微一摇头。谁都没有想到,当初在城门口的一场闹剧,竟然没有了后续。
后来顾约两人多方打听,才得知翟丞相在灾惑当晚就自缢于府中,翟府上下百余人口,由于窝藏地劫星曹守见,被陛下赐死,唯独当时不在府中的翟有容逃得一劫。
两年来,顾约和云见多次潜入长安,除了必要的情报获取之外,也是在找翟有容的下落。
虽然云见对她无感,但说到底,翟府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才遭受此等劫难。如果翟有容还活着,他有义务照顾她。
“哎,你们听说没有,最近出现在南军的那个军妓,竟然是翟丞相的孙女翟有容。”几名差役从拐角出来,一人的话语引起了顾约两人的注意。
“啧啧,听说了,我一表兄就在南军服役。一晚上伺候十人,他们都排队等着上呢!”一人伸出右手,翻了一翻,夸张地叹道。
“不是吧,这么刺激!”一人羡慕。
“可不是,翟有容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昔日翟丞相的宝贝孙女,长安三美之一。虽然论脸蛋比不过秦笙,论身材比不过苏媚儿,可她的娇纵之气,一边让所有男人避之不及,一边却又挠得他们心痒难耐。
不信你去问问长安那些年轻一代的公子哥,最想征服的女人,这翟有容绝对是排在秦笙和苏媚儿之前的。而且据我表兄透露,为了对付翟大小姐这野驴脾气,他们专门想出好几种花样。绑起来都是轻的,那个校尉曾给翟大小姐下春?药,然后吊起来抽打到她忍受不了,哭喊着求他们抱她。哈哈哈,想想都觉得……”
说到这,这名差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森冷的杀意直指背后。他脑袋一炸,头皮发麻地慢慢转过身,一名少年神色冰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她在哪?”
差役腿肚子直打哆嗦,膝盖一弯,差点跪倒在地,抖着身子问:“谁,谁在哪?”
“翟有容在南军的哪个军营?”顾约清理掉了另外几名差役,从云见身后走出来。
汉军分为京师兵和地方部队,京师兵又分为北军和南军。
南军因居长安城南面得名,由卫尉统帅,除守卫未央宫之外,还负责守卫长乐宫、建章宫、甘泉宫等宫。
“甘、甘泉宫。”差役看着地上已无生机的同伴,再看看顾约两人的眼神,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
“很好,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