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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故装惨色,冷苞听言,刹地冷笑起来。法正脸庞一抽,又是装着疑惑而道。
“冷将军明知我身受苦辱,为何却在暗里冷笑?”
冷苞见法正尚且还在做戏,坦然笑起。
“哈哈!我已知公之意也。公又何必再故弄玄虚?若我所猜无误,公将欲献益州耶?”
法正听言,大惊失色,慌乱而道。
“冷将军切莫冤枉好人。我虽受辱,但却尚知忠义,岂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竟是如此,公昨夜为何伪装成兵士秘密出关,至今早方回?公不必多心。刘玄德任人唯用,轻视我等西川旧臣,这等气量狭窄之辈,绝非明主。我亦有心投军侯久矣。此心相同,又何疑焉?”
冷苞终于露出其狐狸尾巴,歹心昭显。法正闻之,一道阴寒杀气在其双眸内一闪而过,然后又慌忙压低声音向冷苞示意道。
“隔墙有耳,冷将军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倘若被人听得,必遭灭门之祸也!”
冷苞知法正心思谨慎,走到其身边低声在法正耳畔而道。
“我与公以表明心意,真心相待,公又何必处处提防?眼下葭萌关危在旦夕,却又进退不得,坐以待毙,久守必亡。我等文者武士,读书学才,强身健体,不正是为了能够攀龙附凤,建功立业,取得富贵,福延子嗣?
如今刘玄德难守西川,且又对我等西川旧臣百般刁难。公深有远见,昨夜出关,想必已保得其身,何不将兄弟一同带上?”
法正脸色连变,与冷苞目光交流一阵,故装迟疑而道。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军侯为人谨慎,纵使我竭力保之,却又恐军侯不信!”
冷苞淡然一笑,心里早有思量,当即说道。
“不劳公费心,我只需公写予一信,今夜我亲自送往,亲自到军侯营寨,以表忠心!”
法正微露惊色,沉吟一阵后,便答道。
“如此亦好。不过冷将军当要谨慎为之,不要被他人发觉,否则你我皆难逃一死!”
冷苞拱手而谢,法正当即取文墨书写文书一封。冷苞谨慎收着,告退而去。
“哼!冷苞啊,冷苞你此番可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作孽不可活呐!”
法正望着冷苞缓缓离去的背影,在心中叹声而道。
却说法正刚离开文军大寨,文翰遂聚合麾下一众文武于帐下议事。今日本是文翰早前定好出军之时,一众文武还以为文翰乃为战前而做准备。但一众文武入帐,却见文翰尚未披甲,不由皆露疑色。
文翰坐于高堂之上,当即将昨夜法正投诚之事,一一具说。话毕,文翰将目光投往张松,张松心神领会,不过因有刘巴为前车之鉴,不敢掉以轻心,出席作揖而道。
“法孝直与某曾是至交,此人学富五车,有经天纬地之才,且又非墨守成规之人,颇有志向。闻主公所言,法孝直确有可能真心来投。此人与刘巴不同,其心思细密,举事谨慎,若当真倾心为我军内应,大事可济也!”
文翰听罢,微微颔首,遂又将目光投向李优。李优细细分析一阵,拜礼而道。
“此下局势于我军有利,但若说法孝直欲保存其命来投,我观其心性却非贪心怕死之鼠辈。不过如其所言,受刘玄德毒打而投,却又有几分可信。但此事令优颇感疑虑的是,刘玄德擅于用人之道,岂会在这般危急之时,毒打西川重臣,这岂不是自乱阵脚耶?”
文翰听言,甚是认同颔首而道。
“我亦有忠文之疑,不过听法孝直昨夜解释,乃是刘备欲稳内局,故而分夺西川旧臣之权,建立威信。”
李优脸色一沉,皓目烁烁发光,随即答道。
“刘玄德行事素来妥当,少有这般急躁,除非他发觉其军内,因时下局势险峻,而人心动摇。故会如此。”
就在李优出言分析之时,成公英忽然忿然出席,凝声秉道。
“时下我军占尽上风,只要主公倾军而攻,葭萌关一月之内必可攻克。刘玄德乃世之奸雄,法孝直亦乃多智狡猾之辈,主公万不可轻信,延误战机。依某之见,宜速攻之。”
文翰听言,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不定。正如成公英所言,刘备、法正皆非泛泛之辈,法正倒戈投诚之事,文翰并不敢贸然轻信。不过文翰却又不欲放弃能够保存兵力,便能攻克葭萌关的大好时机。
就在文翰踌躇之时,李优似乎察觉到文翰心中所想,作揖而道。
“若真如法孝直所言,此下西川军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此间必有尚望能保存自身之人,密潜我寨来向主公投诚。不如便静等数日,若真有人来降,可见法孝直所言属实,倘若未有,其中或是有诈,主公当应谨慎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