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边跳边喊道:“你是师兄,自然要让着我了!”
何琼只见这二人不走山道,就从山坡一路向下,每一跳都是六七米远,步伐矫健迅若奔雷!
这就是道门下山的轻功,需要很好的眼力和腿力,不然一步落空就会很快乐。
这片山坡树木稀少,坡度大概四十五度的样子,确实也是比试轻功的好地方,即使出现失误也不至于摔死。
郭弘虽然个子小,但他很灵活,起步又早,在山间树木之间穿行,反而比吕煜先到达山脚。
吕煜:“你赢了,现在传你延命术真诀。”
郭弘双手拄着腿喘粗气。
吕煜:“生病不吃药。”
这句话倒是挺符合道门修炼的味道,后面再用什么神奇方法延命?
“下面呢?”
“没了。”
郭弘:???
这么短?
你确定不是义真附身?不会晚上真的偷偷和木偶玩耍过吧?
咦?不吃药……没了。
噢,是“人没了”,这个意思!
“那叫什么延命术?”
“延……误性命之术,哈哈哈哈!”
“师兄你肚量好小,哈哈哈哈!”
两人对了一掌,若无其事分开。
吕煜揉揉手,郭弘的手真硬,吃亏了。
……
他们略微调整好气息加入战斗,和尚们的阵势顿时被冲散。
这些和尚用的是戒刀,郭弘微微放一点雷电之力,对方浑身一麻,呆上一下。
高手之争不过毫厘之差,这一呆的功夫足以分出胜负。
郭弘连环两脚狠狠踢中面前二人小腹,对方顿时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他一路冲进去,当者披靡!
剩下的僧人见势不妙,就向屋内逃去。
他们守住门户,弃了戒刀,用棍棒抵挡。
史综令手下点燃火把,对和尚们说道:“如今你等聚众造反,实属盗贼,若是再负隅顽抗,本官就将你们烧死在屋里,州府也不会有何异议!”
里面闷了一会,一人说道:“我等宁死不屈,烧死即是涅槃,往生极乐。”
“烧!”
“等等!还有一事要说!”
“有什么遗言快讲吧。”
“牢饭好不好吃?”
僧人们开门扔了木棒,依次出来受绑。
史综等到没人再出来,才让手下进去搜检。
三十几个僧人捆了一地,用绳子串好押到一旁。
“义真何在?”史综揪住其中一名僧人的领口问道。
“一早师父就跟二师兄出去,还没有回来。”
村人们见官府捉拿这些和尚,纷纷掉头回家,关上门不敢出来,村中一片死寂。
搜检的捕盗没有发现其他僧人,只找到了三个妇人,都是这些和尚路上抢来泄~欲的受害者,不是本村的人。
其中一人披头散发,身上还有血迹,脖子上包着丝带口不能言,只是低声哭泣,据被俘的僧人说,就在今日早上她想自尽,被发现救了回来。
史综见事情告一段落,便让手下押解犯人去湘阴县,同时将几个被解救的人送去临时安置。
那名受伤的妇人却已气绝,云玄素上前查看,然后起身摇摇头说道:“摸不到脉,身子开始凉了。”
史综询问两个被救的妇人,都说不清楚这死去妇人的情况,只知道隔壁本来关着一个女子,刚才和尚们退到屋中据守,把这妇人也带了过来,和她们关在一起。
押解这么多犯人再带着个尸体终究不便,史综让手下到村中叫开一家的门,吩咐道:“你等看好这具女尸,我到县里安置妥当就会派人来运走。”
村人唯唯诺诺,不敢有异议。
众人沿着道路走了两里地,郭弘突然叫道:“不对,刚才那死去的妇人有问题!快回去!”
史宗义也猛然醒悟,让一部分人继续押送俘虏继续走,调集五名手下与郭弘等人一起返回。
他们来到那屋舍,发现前面见到的女尸不见了踪影,去查问那户人家,也早已经跑了。
“师弟,你是怎么看出她有问题的?”何琼到现在还云山雾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郭弘对何琼解释道:“那妇人满脸是血,长发掩面,衣服却裹得严严实实,而同时被找到的另外两人却衣衫不整,我刚看到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深想,走出一段才觉得十分可疑,现在看来必定是和尚假扮的。”
这时跟着吕志真进来一头豹子,在屋内的一个柜子前打转,发出低吼。
郭弘和吕志真、曹守真对视一眼,曹守真上前拉开柜门,只见里面挂着一具尸体,身上鲜血淋漓,只穿着贴身小衣,看体型是个女子。
她的脖子以上血肉模糊,整个头皮都被揭去!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贼和尚好生残忍,竟然为了逃命,将头皮扒去作成易容~面具!”曹守真怒道,他和郭弘一起师从刘泰学习易容术,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生扒人皮的方法是易容术中最低级也最邪恶的方法,需要杀人取皮。
刘泰所授是用树胶做成的特制薄膜改变自己的脸型,最终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这才是道门易容之术的精髓所在。
而郭弘学会无相功后,已经不用那么麻烦,稍微化妆就惟妙惟肖。
“关键是这女子当时还没死透,被生生扒了皮。”郭弘指了指木柜两侧留下手指抓出的血痕。
何琼听了郭弘的话,恶心得吐出来。
吕志真道:“这么说,有个和尚见势不妙,立即制作易容~面具,伪装妇人诈死脱身,真是狡诈如狐!”
“追,不抓住这厮天理难容!”吕煜也怒了,他心中排在第三位的就是行侠尚义,见不得这种恶行,要不然也不会每次都冲到前面。
捕盗兵丁都是追人的好手,沿着踪迹跟下去,发现了几件妇人衣衫、带血迹的绸带和那个披头散发的人皮~面具。
搜寻很久没有发现踪迹,众人只得返回。
他们拷问那些和尚,有人受刑不过,供认说杀人易容的正是释全义,而义真一直藏在村外树洞里,这是老和尚自己要求的,说是要一个人运功疗伤。
直到第二日,才有消息说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坐船向北走了,其中老和尚断了双臂,半死不活似乎病得很重。
史综和郭弘等赶到和尚上船的地方,询问当地船夫,才知道他们出了重金,没有说目的地是哪里。
郭弘也在旁边,想了一下问道:“这船家出门应该会和家里打招呼,去他家问问,有没有说几日回来?”
史综眼前一亮,对他洞察秋毫的能力暗暗叫绝。
“小炼师不做捕盗真是可惜了!”
郭弘被人夸赞,脸上微微发红。
一会去查问的人回报,说船家曾留言,要出去七日左右。
“那么一来一回就是各三日半行程!日行一百五十里……”吕煜道。
郭弘笑道:“吕师兄,不是这样的算法,江上顺流逆流的船速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如果不考虑风向,顺流比逆流快一倍都不止。如今四月东南风起,向下游走是顺流逆风,回来时是逆流顺风。时下操船在大江(长江)上航行,往东逆风不张帆,大约日行一百五十里,返回时可以张帆,虽然是逆流,反而比去时要快,大约日行两百里……”
吕煜扳着指头算一算,说道:“他要去的地方大概离此六百里处?”
郭弘笑道:“他们到了地方,船家总要歇上一日恢复元气,所以是五百里左右。”
云玄素道:“东去江行五百里,那就是武昌军节度使的治所鄂州城了!”
众人纷纷点赞(点头称赞):“还是郭小炼师厉害,说得好有道理。”
吕煜:“喂,按我的算法也是五百里多一点……”
众人:“切……你能有啥见识?玩木偶的。”
吕煜:玩木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