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蓁蓁已经七岁了,我瞅着整日里除了上课便是哪儿都不去,小姑娘是不是孤单了些,没个年纪相仿的小友一起玩闹?”金容是个好舅舅,没几日便发现了这个被家里严重忽视的问题。张尔蓁除了明月如月两个同龄玩伴,基本不认识其他人。张峦总是很清楚的把公务和家庭分开,张尔蓁也是后知后觉想起,金氏难道没接到过去做客的帖子?张尔蓁竟从没有出去坐过客,这是不是她最大的悲哀了,这难道是舅母家的事留下的后遗症?张尔蓁默默思忖,看着容舅舅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金氏正拿着小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尾部锤着丝线攒成的小球一晃一晃的,张尔蓁坐在黑木杌子上,原本听着金氏和金察闲话家常,冷不丁提到了自己,自然要眼明心亮些了。
金氏笑道:“这我也想到了的,蓁蓁之前调皮顽劣,小性子倔的很,我是不敢带她出门去。这些年也着实长大了,乖巧懂事多了,前些日子接了知州李夫人的邀请,正好带了蓁蓁去看看。”
张尔蓁听了前半截就想翻白眼,你要讲我的坏话,私底下说说便罢了,当着正主的面儿这么讲,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金容也有些不满道:“我瞅着蓁蓁是极好的,比得别家的姑娘也是不差分毫。姐姐该知足,有蓁蓁这么个嫡亲的乖巧女儿。”
张尔蓁低眉顺眼做乖巧状,她已经很满足了,虽然金氏还是不咋喜欢她,到张峦,金容,汤氏都对她不错,人不能太贪心了,得到一样总会失去一样。
“我生的女儿我还能不知道,蓁蓁就是个表面老实的,私底下皮的很。你还不知道呢,前些日子她……”金氏又把她半夜跑出去的事儿抖了出来,末了补充道:“得亏才七岁,若是再大些,就该送去尼姑庵里打发了,害了自己不说,若是连累了老爷,鹤儿,延儿该怎么办。”
听得金容瞠目结舌,再看看坐在杌子上搭着脑袋的侄女儿,有些不相信姐姐的话:“这还是姐姐疏忽了,蓁蓁才七岁,能懂什么。蓁蓁,下次可不能夜半出去,没得让人担心。”
张尔蓁立刻精神地抬起头道:“舅舅说的是,是蓁蓁错了,让娘和爹担心,是蓁蓁不孝,下次不会了。”
金容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我不能久待,明日便该启程了。芷娘还要在姐姐这里住一阵子,过些时候父亲会派人来接的,倒是麻烦姐姐了。”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那么客气做什么。芷娘那里你不用管,你进了京城只管住进我们的院子里。我走时拖了哥哥照看的,你好好备考就是。”
听着金容要走了,张尔蓁看着金察的眼睛里有些不舍。这个时代,亲人若不在一处,难得见上一面,一别就是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