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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府衙门口守着,等知府大人出来,我求他让我跟郑澜见一面。”沈之月忧心如焚,一刻都耽误不了了,她跑到屋里拿起药箱,直接就跑了出去。
林凌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忍地对董瑾之说道,“我们真的不出手帮她一把吗?她之前帮了我们很多的忙,现在我们袖手旁观是不是太冷血无情了?”
“苏凛尚是冲着她来的,自然也应该由她来解决啊。不然下次郑澜再被陷害的时候呢,我们又能帮多久?解铃还需系铃人不是吗?”
董瑾之很冷静,“更何况我也想知道她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让眼高于顶的苏凛尚竟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连她嫁人了都不在乎,还想要把她抢回去。”
什么是红颜祸水,他们现在总算是彻底地领略到了。
沈之月在府衙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太阳晒得她满头大汗,眼前发黑,到最后的时候她才看到李密赢带着一众随从走出了府衙。
她鼓起勇气跑上前去,硬着头皮说道,“知府大人,民妇的夫君郑澜是被人陷害的,他绝对做不出来杀人的事情来。民妇斗胆请大人开恩,准许民妇和夫君见一面。”
李密赢看她满脸焦急,眼睛还有些微的红肿,很显然是在家哭过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郑澜他涉嫌杀害张夫子,在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是不能让你们见面的。夫人,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见了郑澜又能改变什么呢?”
沈之月挺直脊背,声音很轻确很坚定,“但是现在也还没有定罪啊,他还不是确切的杀人犯,求大人开恩,我就只见夫君一面,绝不会影响大人查案,更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张夫子是当代大儒,德高望重,是多少学子的榜样。那把匕首捅入张夫子的心脏,也是那么多学子看见的。或许这件事情中间会有内情,但是本官现在不能徇私,不然难以平息云霄书院的怒火。你还是回去专心等待我们的消息吧。”李
沈之月并不气馁,她凄然一笑,“知府大人,民妇看你脸色,应该是长期睡不好觉,深受头痛失眠折磨吧。不瞒大人,民妇医术还算过得去,之前也曾替京城来的,荣远候府的世子治过病,恢复得还不错。若是大人不介意,我想给大人开出药方,改善大人头疼的毛病,你看可好?”
李密赢脸上终于流露出了震惊来,“你还认识荣远候世子?”
“有过几面之缘,赵明珞大人之前在落霞县受了重伤,经了我的手把他的伤调养好了,不过这些都是去年的事情了。”沈之月说着,拿出了赵明珞的玉佩出来,“这是赵大人离开之前给我的信物,我怕大人不信,特意拿来给你看看。”
李密赢深深地看了她几眼,“你随我回我家一趟吧,若是真的能改善我头疼的毛病,我会网开一面,让你和你的丈夫见一面的。”
沈之月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一些,她立刻说道,“多谢大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炷香的时间之后,沈之月来到了李密赢的家里。
当着知府大人的妻子儿女的面,她开始替知府大人治起头疼的毛病来,她用的是传统的艾灸熏蒸,驱散李密赢身体里面的寒气。
随后她又开了一副药方,“按照方子上面的药材去抓药,熬汤药沐浴,坚持半个月,不说能够让大人头疼的毛病痊愈,但是也能改善很多,不会再疼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了。”
李夫人在沈之月做完艾灸以后,立刻跑到丈夫的身边,关切地问道,“老爷,你感觉怎么样了,有稍微的好转吗?要是头疼的情况改善,晚上的睡眠也变好了,以后还要继续做艾灸,把你的身体调养好。”
“这一会没有什么感觉,等晚上药浴以后,看睡眠情况吧,不过这会我倒是觉得思路清晰了不少,精神头不错。”
知府看了一眼沈之月,“看在你尽心尽力地替我医治的份上,我允许你跟你夫君见一面,今晚戌时你到牢房里来,只有两柱香的时间,请你把握好机会。”
沈之月激动得想哭,连连说道,“多谢大人开恩,我不会错过时间的。”
“好了你回去做好准备吧,做事情隐秘些,别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李密赢把她打发回去了,坐在椅子上,艾灸的作用让他更加的神清气爽了起来。
“老爷,她真的能改善你的头痛失眠症状吗,你这么轻易就让她去牢房里探望她丈夫,会不会太草率了。”李夫人将信将疑,害怕会给丈夫惹来麻烦。
李密赢揉着太阳穴,无奈地说道,“她和荣远候世子交情匪浅,我就算把她拦下来了,若以后她记仇让赵明珞给我耍小手段,也够我喝一壶的。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她去见一下她男人吧,更何况这个案子原本就疑点重重。”
“她还跟荣远候府扯上联系了呢,我倒是真的没想到。你不是说郑澜的妻子是个乡野村姑,没有什么背景吗,她是怎么入得了赵明珞的眼的?”李夫人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
“普通的村姑懂医术吗?你看她写的那些字,苍遒有力,肆意潇洒,颇有那些世家公子的风骨,这哪里是农家女能修炼出来的。而且那个郑澜眼高于顶,还有赵明珞是何等挑剔的人,竟然给了她荣远候府的令牌,你觉得简单?”
李密赢也觉得这件案子哪里都透着蹊跷,稍微往深处想都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郑澜,给他扣上谋杀老师的帽子,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出证据来,不管是坐实郑澜杀人也好,给他脱罪也好,都要让云霄书院的夫子和学子心服口服。
李夫人想起了以前在京城的一些往事,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瞬间一个激灵,“老爷,你有没有觉得那位沈大夫像曾经的一位故人?”
不管是李密赢还是他的妻子,都出自京城的世家,自然和曾经的贵妇们是有过接触的,她刚才见到沈之月的时候,除了惊艳的感觉以外,还隐隐有些面善。
“那你说说,沈大夫她像谁?”李密赢不怎么关心京城里的那些贵妇,看妻子提起京城的八卦,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隐隐觉得她的身上有曾经那位平南王妃的影子,不光是气质像,就连容貌都有八分的相似。你说,那位荣远候世子对沈大夫青睐有加,是想起了平南王妃了?”李夫人尽量地回忆起京城里的事情来,越是想,就越是觉得相似。
李密赢立刻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了起来,“你当真觉得她像平南王妃?夫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啊,你想请出来。”
“我怎么可能乱说呢,她就是长得像平南王妃,她容貌有多出色你也看到了,再说我的记性那么好,怎么可能忘掉。你说那位沈大夫和荣远候府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啊?”李夫人立刻发挥了女人爱联想的八卦和直觉,开始追问了。
“怎么可能?她就算长得像平南王妃,也不会跟荣远候府扯上什么关系。那平南王妃当年在宫乱中丧生的时候,她女儿也在里面,一岁多,尸体被砸得血肉模糊的,你也是知道的。”李密赢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李夫人看丈夫并不配合自己,心里不痛快,“那万一平南王妃抱着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被人替换了呢?这位沈大夫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若是当年那位明珠郡主没有死,也像她这么大了。老爷,总之办这件案子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可不想你得罪了荣远候府,一切按照证据说话。”
李密赢眼神陡的变得锐利了起来,“你的这些猜测全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要跟谁说,明白了吗?太后和苏贵妃都不想再提起当年的事情,若是再将那场宫乱的旧事翻出来,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也就是跟你将猜测说出来。老爷,我是想着现在几位皇子都难以担当重任,不管是站谁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不好过。我担心老爷选错阵营,影响了以后的一辈子。”
李夫人说着有些落寞起来,“要是沈大夫她就是从宫乱中逃出去的明珠郡主就好了,她能逃出去,有可能太子殿下也能逃出去,老爷也能有更好的选择。”
“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妇人应该操心的事情了,我会小心谨慎,护住你和孩子们。”
李密赢回到书房的时候,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赵明珞,当天晚上就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地往京城里送去,知会赵明珞。
而沈之月离开知府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直接去了苏凛尚落脚的院子,找那个混蛋兴师问罪去了。
苏凛尚在她到来,一点都觉得意外,甚至对她温柔宠溺地笑了,略带暧昧地对她说道,“怎么,你是放心不下我的伤情,所以来给我煎药的?沈之月,看来你对我也不是没有半点感觉嘛。”
“郑澜对张夫子行凶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是不是?”她眼神锐利寒冷,如果眼神能杀人,苏凛尚肯定已经死了有好几十回了。
苏凛尚满脸意外,还带着无辜受伤,幽怨地控诉了起来,“之月,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卑鄙无耻的人吗?郑澜杀人了关我什么事情,我的伤势很严重,一直在家里躺着呢,那你说我要怎么算计他?你这样怀疑我,真是让我伤心啊。”
沈之月心更是沉到谷底,她没想过苏凛尚会承认,不过她今天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她强忍着恨意地说道,“我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不过苏凛尚,有些丑话我要先说清楚,在案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郑澜在牢里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把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去。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杀了你。”
苏凛尚迎视着她充满怒火的眼神,心就像被淬了剧毒的利箭给刺穿,疼得鲜血淋漓,“你就那么爱他?就那么对他死心塌地,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郑澜不过是个病秧子短命鬼,他到底哪里好?沈之月,你眼神究竟有多不好,他哪里比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