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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前面说完,后面回话的人到了,临江侯听完,夫妻相对不知所措,临江侯骂道:“岂有此理。”铁青着脸,他明白了,谢家是真的看不上武家。
消息刮着风来到皇后宫里,皇后今天是榻上坐着,正在品味谢家又打砸未婚妻族长家里,强抢历年的田产银子,津津有味地道:“这算他又正义一回。”
“回娘娘,镇西侯夫人到了。”女官匆忙进来。
皇后听完,面色先是不豫,就像东王、南王和小北王府的女眷进宫,也是先和武家的人寒暄,等到命妇求见她时,哪怕没有和武贵妃目前公布面,已经是武贵妃那里几个回合过去,皇后一概不见。
她沉着脸:“嗯。”
“临江侯先是请谢少夫人明天拜见贵妃娘娘,见到侯夫人到了,又请一回,已让她们婆媳拒绝。”
皇后眨巴眼睛,没听懂。
再眨巴就觉得累,闭目养着精神,她弄懂了,畅快地笑起来:“你们没有听错吧?”
女官也笑:“临江侯在家里骂人呢,不会弄错。”
皇后笑容满面:“这么说,我还要准备宣她进宫。”
“见见吧,镇西侯府倒是不俗,守得住规矩。”女官劝道。
皇后但笑不语,真守得住规矩,就不会有世子当街上打平王,蔑视顺天府。
镇西侯夫人的态度,更加说明谢家眼里没有任何人,就算眼里暂时有她,也只能是暂时的,表示皇后这个身份对谢家还起作用。
想到这里,愈发的觉得兴致盎然,好些年没有陪武贵妃耍过,也因为没有陪耍的人,难得遇到一个,那就陪武贵妃耍上几回,权当解闷吧。
伸出手去,瘦弱的可怜:“扶我躺下。”她得养好精神,才能耍得好看。
“让人关注着,谢家的事情对我脾胃,比太医开的药还养人,我爱听。”
女官屈膝:“是。”
.....
宋倩儿憋着一肚子的气,终于等到容氏和曾家三对夫妻互相问候结束。
她一个箭步上前,跪在容氏的面前:“姨妈,您留我在家里的话,这就说了吧。”
曾宝莲见到,本能的眯着眼睛看看谢运,谢运摊开双手,你问我,我问谁?
曾宝莲忍住笑,等着容氏怎么回话。
容氏笑了:“你起来说不好吗?”
宋倩儿豁出去,反而让她变得聪明,她仰面仔仔细细地看着容氏的神情,这位姨妈直到今天得天独厚,她家世好,被家里娇养长大,嫁给镇西侯世子,后来成为侯夫人,镇西侯府不知道哪里风气不对,宋倩儿数得出来的镇西侯都是夫妻恩爱,房里没有别人。
这也是宋倩儿死也要嫁谢运的原因,可是现在不成了,曾姑娘那么穷,姨丈全家却一边倒的向着她,宋倩儿只能当妾,她不能再退步。
“姨妈,你答应我,我再起来。”
容氏看似和气的眼神,也认认真真的打量她。
这宋家的风气是真的不好,把表妹蒋氏变得鬼一般的人物,外甥女儿虽是几岁上头进的自己家门,也一歪到底拧不过来。
容氏也万万不能退步,她已经为了表妹退了又退。
容家是个大家,娘家老太爷却坚持把蒋氏交给容氏照看,容氏几回气的想归宁,和如今主事的人说说,她不管了,嫁出去的女儿往回泼,也应该泼在娘家大门里。
可想想蒋氏的脾气,再想想宋倩儿,再想想娘家那一堆的人,趋炎附势的只会比谢家多,不会比谢家少。
她一回又一回的心软留下再留,蒋氏母女一回又一回的往前进步,今天是她和亲家见面的大日子,看到小夫妻貌似和好,容氏刚觉得安慰,却忘记她还有个外甥女儿盯得紧紧的,果然,她不会放过今天,这是和亲家见面的大日子。
宋倩儿不起来,容氏也没有办法,笑道:“你说。”
“姨妈,我在你家里养大,我和表哥青梅竹马......”
谢运重重咳上一声,我疯了吗,和你青梅竹马,如果和你见上几面也叫青梅竹马,西疆城里也太多的青梅竹马。
如果谢运装聋作哑,哪怕不暧昧,曾家也会难堪,可是谢运等不及的发作,曾宝莲又想笑,又觉得同情宋倩儿,让撞一下的气就此化为乌有。
想也知道,宋表姑娘接下来要出洋相。
“姨妈,我退这一大步还不行吗,我给表哥当妾,我愿意低曾氏一头.....”
宋倩儿呜呜的哭。
曾学书使个眼色,三兄弟悄悄的交换着话,二老爷坐在最中间,由他负责传递大哥和三弟的话。
“二弟,三弟,你们看这事情怎么说?”
“大哥,我和三弟听您的。”
曾学书骨头里血性膨胀,他也不能再退,几十年里一退再退,退到全家入狱,退到族中倒运时避开,气运来时阖家前来争光彩,他若再退,还是人吗?
他低而有力地道:“二弟三弟,亲事上咱们不般配,不过亲家已见,虽无定礼却相当定亲,纳妾是宝莲的房中事,只要不欺凌正妻,娘家管不着,但是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里亮出来,我决不能答应!”
“大哥,三弟说,呵呵,”曾闻书学话时也笑:“他说这宅院就是女婿给的定礼,怎么会没有定礼。”
曾学书扑哧也乐了,是啊,这粉刷一新的宅院,全家人暖饱无忧,不就是世上最好的定礼。
不过他坚持已见:“就算有定礼,也不能在今天说纳妾这桩。”
宋倩儿哭诉的时候,曾家三位奶奶也在交换看法,也是一个意思,纳妾在本朝是正当的,今天拿出来说,就不合适。
娘家人虽然弱,可是还喘着气呢。
他们窃窃私语,曾宝莲没留意家里人打算为她撑腰,她装着喝茶,拿茶碗盖住脸,偷偷看谢运表情。
谢运的眼神由怒到鄙夷,由鄙夷到可笑,最后索性面色一沉,拿着茶食里的坚果在手里玩,他也不吃,就是一个一个的捏着,权当一件事情来消磨。
曾宝莲就知道世子是不愿意的,那么现在只看婆婆怎么说。
她不是房里容不下人,只是,今天这日子跳出来说,确实太奇怪。
宋倩儿说完,蒋氏也跪下来,打算利用她这姐妹的身份再逼迫一回:“好姐姐,我上了年纪,身子不如你,说不定哪天就去了,你就留下倩儿吧,等我死了也甘心。”
容氏只能也喝茶,也拿茶碗盖住脸,挡住自己的实在气愤不过,稍停,缓和下来,放下茶碗,平静地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们进京吗?”
“因为表哥在京里。”宋倩儿想当然地道。
“因为你的亲事在京里。”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蒋氏母女惊呆住,谢运痛快了,世子人也轻松了,眼神也不再绷的直着,随意一转动,把曾宝莲打量过来的眼神捕捉。
谢运火气上来。
他让表妹诟病过,还要让未婚妻怀疑,结合着他以前想退亲,谢运恼羞成怒。
抓起那把剥好的坚果,“啪”,用力扣在曾宝莲面前:“给你吃!”
曾宝莲打个激灵,也火冒三丈,拿起一个吃了,还挺香甜,然后想到从世子手里过来的,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他们俩个这样一闹,宋倩儿想到谁是主要原因,扑上来就掐曾宝莲,丰年一个猛子出来,一脑袋把宋倩儿撞飞。
曾宝莲好笑起身,对着容氏道:“母亲说的是,表妹大了,再不给她许亲事,就是父母亲白疼她这几年,说亲事都是羞涩的,给表妹多多的置办几件嫁妆,也就是了。”
“你说什么!”
宋倩儿尖叫:“你敢撵我?”
蒋氏火爆的挺腰:“你敢撵长辈!”
“还记着自己是长辈,就该体谅母亲。还记着自己是表姑娘,就该遵命出嫁。”
曾宝莲对着容氏跪下来:“留下表妹当妾,她不要面皮,我却还要,不过表妹说的也有道理,世子房里只有我一个,未免让别人看笑话,请母亲赏下两个好人,也好堵堵众人之口。”
蒋氏和宋倩儿气得说不出话,曾家三对夫妻频频点头,这样就合适了。
曾学书道:“亲家,本来我正生气,我们家现在的局面,没有亲家府上只怕这辈子不翻身,不过今天咱们初次见面,纳妾这话认真来说,我家说起最为合适。”
曾家会主动说吗?
三兄弟是一辈子不得志,却还不是一辈子傻。
这话,只有曾宝莲能在今天提起。
曾宝莲的这一段话,为全家人争回颜面,也为婆婆以后给人解除自己的尴尬。
是她讨的,不是当婆婆的强压下来。
曾学书又要流泪,家里虽没有男丁,却有一个宝莲,不比男丁差。
容氏也笑:“有你这么懂事,看来我是当不成恶婆婆,不过,”她恢复正容,抿抿嘴唇,显然下面的话比较重要。
谢运跪下来,曾家坐着的人全站起来,容氏也起身,一字一句地道:“侯爷随后就到,让我先来告诉亲家,我谢家的祖训,我家不纳妾。”
.....
曾学书从来不敢住正房,夫妻住在小佛堂,祖宗灵位在抄没家产时丢失,重新打一副,夫妻守着添香。
谢运虽然谦让再谦让,曾家人不肯,容氏入住正房,也笑说这是夺了主人的地方。
她在路上过的新年,紧赶路是累的,让宋倩儿闹过也是累的,下午歇息,曾家的人不敢打扰,晚上容氏也一个人静静,倚着锦榻出神。
包括曾宝莲在内的曾家人诧异,仿佛还在面前,容氏同时看到的,还有她议亲的时候,听到当时的谢老夫人说出这句话时,容家的神情也和曾家差不多。
当丈夫的不纳妾,当然好。
可是为什么呢?
容氏也不知道。
镇西侯给出的回答,他也不知道,凭着感觉,容氏认为丈夫知道内情,可他不肯说,倒也不必苦苦追问。
容氏缓缓的笑,都奇怪不是吗?曾家的人感激泣零,拿她当世上最好的婆婆来看待,容氏觉得自己也称得上好婆婆,不过不让纳妾与她无关。
丫头春晴进来:“少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容氏换了个姿势,还是倚着。
她当婆婆的,对待儿媳如对大宾那才叫奇怪呢。
曾宝莲进来,见到容氏歪着,反而有些高兴,双手呈上账册:“母亲吩咐盘点您带来的东西,拿一些出来给表妹,已经备下,请母亲过目。”
“这么快,没有这么着急。”容氏没有用丫头,她伸手来接,让曾宝莲坐下,使个眼色让春晴出去。
“我的舅父,你的舅外祖父如今是容家的当家人,当年我祖父在时,最疼我家姑母,也就是蒋氏的母亲,祖父临终让我照看表妹,蒋氏这些年住在家里,”
曾宝莲会意:“请母亲放心,姨太太若是愿意,依旧还住在家里吧,表妹若是不闹,多个亲戚走动。”
镇西侯府不纳妾,实权必将交到曾宝莲手里,曾宝莲赶紧表明心迹,不就是个糟心的亲戚吗,她曾家的糟心亲戚比蒋氏还要过分。
不过万幸的是,曾宝莲将全家前往西疆,以后山高水远,不用和京里的亲戚走动,所以她理解容氏,京里的曾家亲戚若一定和曾宝莲走动,曾宝莲也不能说关门放狗。
既然容家过世的老太爷有话,曾宝莲并不在乎蒋氏吃碗饭,毕竟她的婆婆刚给她送过大礼,谢家祖训不纳妾。
容氏含笑,她凭着家世和父母之命进入谢家,儿媳凭的是侯爷之命和千里独行,当她知道千里独行为家人的时候,容氏就放下心。
不过呢,她也没打算把蒋氏移交,她自己受这些年就足够了。
手按在曾宝莲新送来的嫁妆账册上面,容氏款款地道:“女婿是京官,下个月就要外放,说好的,嫁女养母,我多多的给姨太太钱,舅老爷来会作主,让她们母女一起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