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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盗徒,能中些作用吧。
黑暗中出现一辆车,车上摆着的是竹篓子,赶车的左右看看,跳下来揭开一个竹篓子:“快进来。”
平王扶平王妃先进去,在她头发上堆几颗菜,盖上盖子,自己握着大管家的手涕泪交加:“你想法子好生的保全府里的人,这些年我对大家伙儿也不怎么样,如果连累你,连累府里的人,我在外面可没法活了。”
大管事和上夜的全哭了。
平王府这些代里,还是有忠仆的,全在这里为平王送行,并且预防出现意外情况。
大管事的道:“快走吧,府里我照看,到了安全地方想法来个信儿。”
平王妃让菜挡住耳朵,什么也没有听见。
赶车也急:“赶紧赶紧,让巡逻的发现掉脑袋。”平王也钻进去,赶车的离开,大管事的再停留片刻,见到周围没有动静,悄悄的回府关门,在上夜的地方,大家无声无息的悄坐着。
外面有只猫经过,也小心的查看一番,直到没事再回来坐下。
平王那车是起早送出城的垃圾,天未明的时候,赶车的把他们送到官道上,手指着林子:“杨老三在那里藏着一辆车,你们赶紧的走吧,天一亮京里肯定查,你们抓紧。”
平王妃走出竹篓见到已出京门,心里能没数吗?此时不是盘问平王的地方,平王妃眼含热泪向车夫蹲了蹲身子,车夫后退着,过会儿又上来:“哥哥哎,兄弟们再一起喝花酒的日子要等来年了,这是欠你的一两花酒银子,你看着路上用。”
平王无法推辞,装在袖子里:“哎,好兄弟,谢谢你,等我有回来的那天,这京里有名的红牌,哥哥帮你全包圆儿。”
赶车的不乐意了:“哥哥哎,你帮我包圆儿,兄弟还有什么?”
平王拍拍他肩膀:“我出钱,你全包圆儿。”
“成,这话成,咱们说定了,您二老回来的那天,就是我在花街风光的那天。”
赶车的拱手:“不能再说了,我得回去了。”
平王夫妻目送他隐入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进树林,见到低矮的树下面,树叶子盖住一辆马车,平王扶着平王妃:“你上车。”把胸前小包袱给她:“拿好,这是咱们一路去西疆的盘缠钱,如果丢了就只能讨饭去了。”
“去西疆?”平王妃忍不住问。
“先走,路上再说。”平王赶车,夫妻趁夜从官道走一截路,就没入小路中。
天在这个时候微放光明,平王府的大管事对上夜的人点头:“是时候了,”
他们出去满王府里吆喝:“王爷王妃不见了,天杀的,这老公母们抛下咱们了,咱们可是几辈子侍候他们啊,天呐,平王和平王妃不见了.....”
几个人大跑小跑着:“我得告诉殿下去,”
“我得告诉三王去.....”
跑在街上让巡逻的拿下来,一起扭送回府,三王得信后都不睡了,一起跑来。
见到整个王府里骂声一片,骂着平王的各种丑事,那个叫碧俏的妾犹其愤怒,污言秽语数她最多。
“我还是个孩子,就买我回来,我还小呢,我......”接下来的话听得三王一起皱眉头。
这不是王府的良家妾,这是青楼里出来的,虽不是最下流的话,也足够听的了。
厨娘敲着擀面杖骂,扫地的拄着扫帚骂,丫头们哭成泪人儿的骂,有一个小丫头刚进府,怯怯地道:“没有这么差吧,”
带她的妈妈把她推一记,低声道:“快骂,”
在这里没有人教,大管家都在骂,当然无人不骂,哪怕不懂这样的骂能救自己,对主人总有一些不满,这就阖府怒骂平王和平王妃。
三王听得脑袋发胀,也不会这就相信整个王府没有一个人知道平王去哪里,大管家这种还是要审问的,妾和房里的丫头也不能减免,不过都得到灵感似的,每个人尽情的说出很多的亲戚知己,供三王寻找平王夫妻,再就把平王夫妻一通的大骂。
三王没有办法,把他们全关在王府里,不许有人进出,这就难不住他们,平王府昨天不是又做了很多的干粮,又有几口井在,菜也储存的不错,夏天的园子里也有可吃的东西,平王府没有了主人,重新过起日子。
傍晚的时候,平王和平王妃投宿在农家,只睡到四更,约摸着路上有人走动,这附近人烟多野狗就少,夫妻起早上路,只求逃命不顾作息。
连过两个城池,平王才和平王妃解释他出逃的原因。
“谢家一离开,我这脑袋后面就凉嗖嗖的,再不走我就真的没命了。”
平王妃对容氏仍有芥蒂,这种我拿你当知己,你当我不一回事情,很方便记仇。
而平王妃对平王有些志气。
“那也不是一定要去西疆,娘娘还在宫里呢,王爷您应该前往外省,举兵勤王。”
平王呸道:“屁!你看我能弄来几个兵?我也不会打仗啊,再者你以为外省当我是王爷殿下吗?”
他一口气历数出十几个官员,官职都不低:“乌省的老古每年都弹劾我,我不就帮着几个喝花酒的人在先皇面前说他坏话了吗?”
“屁!你真是个屁,古大人刚正不阿,先皇又相信他,被他拿去私利的人在外省没有门路可寻,就跑到京里青楼专等你,你吃人家几口酒,就帮人家胡说八道,我要是古大人见到你先来一顿。”平王妃对这种事情也是一样的鄙夷。
平王笑得很欢畅:“所以我不能去外省,还有青省的老余......”
平王妃皱眉听完:“成了,咱们就去西疆吧。”万幸她对待容氏从没有错过。
平王也是这个想法:“你和镇西侯夫人不是朋友吗?我有兄弟送我出京,你有朋友投奔几天。”
平王妃听着,一股子气积在心里,这个扶不起来的是真真没囊气,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想想真伤心,前面大半辈子跟着他没少添气,这后辈子还要为他背井离乡,家里的珠宝、丫头、还有新纳的妾花了八百两银子.....
“咦,你怎么没带上碧俏、嫣红,赵田二位姨娘可是你从小房里侍候的人,”平王妃忽然不伤心了,她问道。
赶车的平王回头瞪她:“带上你就是全家,带上她们能赶路吗?”
平王妃本来不想笑,后来还是慢慢的勾起嘴角。
“走吧走吧,镇西侯杀人离京,说明他有想法,还能有什么想法呢,为先皇不忍着呗,只能是这样,咱们投奔他去,他当我是个王爷也行,不当我是个王爷也行。”
这一对夫妻起早贪黑的向着西疆前进。
......
平王离京的消息半个月后传开,曾家五房里四爷曾昌成天唉声叹气,四奶奶也觉得后悔:“这米面又贵了,你和谢家姑奶奶姓一个曾,又得不到重用,不然咱们也走吧,姑奶奶不愿意要咱们,我就求她。”
“你去城门看看,能走出去算你有能耐。”曾昌愁眉苦脸:“平王殿下倒是有志气的,他全扔下来一走了之,这说明大战就要开始了,而且西疆一打,将是全国的战役。”
.....
西疆二十一城,面对内陆最近的五座城池,分别是长守、临内、济地、梁州、宋城。
六月的时候,镇西侯的堂兄谢振就赶到临内,每天眺望对面的平川上。
谢家自谢明辉以后的经营,整个西疆和内陆间保留大片的平原,并没有另建城池相连,谢家其它房头至今不知道为什么。
谢振也不知道,不过自从三王进京以后,谢振再巡视城池的时候,觉得这样办很有道理,如果三王挥兵向西,不好意思,西疆的周围没有可供驻兵的城池,而且平原上很容易就看出来。
就像谢振接到镇西侯的信以后,他在这里照应,也搭眼一看就知道镇西侯今天有没有回来。
曾宝莲搭上崔二拐的粮车前来,返程是谢运押车,三个月里一个来回,谢振看着七月里的秋阳,掐算着侯爷应该到了。
“您看!”
谢振的儿子谢东高兴的道:“父亲,叔父和运弟回来了。”草原的远处有一点黑,仿佛白纸上一个小小的墨点,可是看习惯的人知道那是队伍,单个人或十几个人不可能这么远就有黑点出现。
谢振笑道:“开城门,谢东谢南,你们各带兵马向左右两翼巡逻,我带着元姐儿迎接侯爷。”
谢雨霖姑侄念念不忘的“真”小姑娘元姐儿,是谢振的孙女,谢东的女儿,她也想叔祖家的孩子,就跟着祖父在这里。
小姑娘今年也是八岁,穿着石榴红的小罗衣,淡黄色的小裙子,花容月貌的小脸儿上笑眯眯:“祖父带我在马上,我就可以最早看到雨神姑姑,看到招弟,还有谢下雨。”
小姑娘是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谢振大乐:“还有谢下雨啊?”
“嗯,御哥会给我带京里东西的。”元姐儿上马,踢哒着小胖腿让快些。
车队里的人看到一座城,都说西疆到了可以安顿,再一看杀气腾腾的兵马出城,有几个挺害怕的。
镇西侯父子带着进京的子侄拍马上前,谢振等大笑迎来,元姐儿软软的嗓音响起:“姑姑,你回来了吗?”
“雨水,我来接你。”
“御哥,你在哪里?”
虚惊一场的人放下心:“是迎接的人呐。”
秀娟在车里坐不住:“西疆到了,二姑娘说带我吃东西,”她往外面看,这一看就瞪大眼睛:“祖母,娘,快看好多的兵。”
她的娘也看,七老太太就不看了,人有年纪,虽常在京里不怎么出门,到底听的多些,七老太太镇定的道:“有兵好啊,别人打不到这里来。”
开江侯看着临内这城,再遥遥看看相邻的四座侯,抚须自嘲:“一样是侯爷,小谢可比老子气派多了,难怪别人背后说他是土皇帝,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城池。”
开江侯占据全国最大的一条河道,管辖着四通八达的水上运输,钱是不少,不过地方可没有这么整齐。
镇西侯和谢振下马,抱在一起,开江侯又觉得他们兄弟感情真好。
开江侯不知道的是,自谢明辉以后,镇西侯府对谢振这一房抱愧,如果谢明辉有亲生儿子,那么代代袭爵不会含糊,可自谢龙开始就不是谢家的血脉,代代镇西侯如果有一个早登基的,侯爵将还给的是谢振这一房。
立嫡立长,谢振全占着。
当初封侯爵的时候以战功论,倒没有考虑嫡与长这两个字。
当天大家进城,事先安排的有住处,因七月里白天秋老虎,晚上起凉寒,在路上是马车多披件衣裳倒不怎么觉得,到了这里以后,容氏和曾宝莲第一件事情就是分发一些薄的被褥,还有一些成衣发下去。
有的少领一件,没有的多领一件,那些谢家私自搬出来的箱笼里,各家的东西不等。
第二天就继续前往西疆首府,沿路的城池尽相迎接,跟来的人见到地方广阔,最不放心的人也渐渐安定,这一天来到西疆首府西疆城,见到城池宏伟,高大峻立,头回见到的人交口称赞,觉得在这里过上几年,比在京里好的太多,每个人开始盘算着怎么过日子,怎么做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