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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是宁静的,就是古具明说的话实在不宁静,镇西侯带着笑意看他,其实琢磨着他。
忠臣永远受到敬崇,可自己在他眼里还是反贼,自立为王这半年里,镇西侯没有离开地盘,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可以打三王,谁保证他的后面没人抽刀子?古具明无疑是个合适的人选,问题就在于他是否真心实意,如果没有古具明,就得有一个类似这样的人,可这个人的关键同样在于他得真的保证协调外省。
古具明今天说出的话,镇西侯字字爱听,不过就这么答应,未免印象浅薄。
“哦,你们还要和我一起去京里见皇后娘娘.....”镇西侯沉吟道。
古具明一本正经地回答他:“那是当然的,没有京里的旨意,您家这定王当得安妥吗?”
镇西侯拿眼睛瞟他,那意思我想怎么当就怎么当,你们拦得住吗?古具明看出他的神情不是那么的好,赶快的打个哈哈:“有娘娘一句话,这就叫十全十美,侯爷请放心,我会在娘娘面前为你美言的,包管你满意。”
谢振、曾宝莲和梁欢凤在这个时候到来,古具明和镇西侯分开,把梁欢凤拉到一旁说话。
“我许给镇西侯,等三王乱平定,你我为他在娘娘面前把定王的封号请下来。”
梁欢凤有些愕然,古具明以为他想不通,摊开自己的左手掌,拿自己的右手指在掌中划动,一条一条的说出梁欢凤听。
“按谢家的战功,封王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情,四个国门他守其中的一个,另外的三个可全是殿下,再说现在不管是谁能平三王乱,要我来说都可以封王,咱们没有吃亏,京里也没有吃亏,皇后娘娘会答应的,”
古具明说的有些迫切,他太想三王乱赶紧有个结果,就是因为三王在闹事,所以才有姜家冒出来,才有谢家冒出来。
他说的自己感情上来。
梁欢凤想要说话,让古具明夺走话头:“谢家总比姜家好,姜家在这个世道里利用朝廷的兵马为家里的人谋私利,还杀害官员。谢家可是每年接待几个省的难民,他要安置就安置吧,三王不管,咱们管不了,总得有人管。谢家还收留一批官员,嗯,我闲的时候算了算,也比继续留在京里被三王宰了的好。”
这些年有些死在三王手里的官员,是古具明的学生或者同窗,他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的下来。
梁欢凤啼笑皆非,见到古具明陷入悲伤之中,拿个袖子往面上放,取出自己的丝帕送过去,提醒他道:“那是官袍。”
“哦哦,”古具明接过丝帕。
梁欢凤娓娓道来:“我不反对,古大人你做的很对,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你说。”
“如果没有谢家的话,我也不敢来这里救你啊,”梁欢凤就把谢运送粮草、谢二姑娘送雨水的事情告诉古具明,古具明面上的眼泪还没有干呢,这就仰天叹着气,又有两行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天呐,天呐,总算有人主事了。”
梁欢凤也湿了眼角,天知道他们这几年自己操心自己当家倒有多累。
当京官的时候总是幻想外省的当家人说一不二,这几年深刻的明白凡事自己扛着真不是滋味。
“老古,别再难过了,只要镇西侯平定三王乱,他要怎么样我听他的。”
梁欢凤也分析他的想法给古具明听。
“当今数的上来的皇嗣,平王,”
古具明面色一黑:“别提他。”
“我挨着说,你耐心点。”
梁欢凤面无表情,表示自己说的没有废话:“平王不行,三王实在够呛,不管民生不管全局,没有一个肯委曲求全,这三个人我都不支持,往下说,就是几位郡王,”
古具明淡淡地道:“黄城郡王去世,汉江郡王去世,现在只有京里那位钟江郡王在,我曾试图让人接他出来,可直到今天他也没逃出来。”
“为什么要接他呢?他那么大个的人,自己不会想办法离京吗,平王这窝囊废还带着老婆跑的不知去向,钟江郡王正当盛年,远比平王跑的快吧。”
古具明一乐:“也正因为他比平王要强,平王能出来,他就不行,三王又不是瞎子。”
“三王是不瞎,钟江郡王要不是进京争皇位,他能陷落在京吗?没能耐就别去,去了就用点心。”梁欢凤说的带着冷漠。
古具明心头一松,彻底的把面上泪痕擦干净,笑道:“那就谢家?”
“我还没有说完呢,还有前朝的两位公主门第,据说近来另有想法,”
梁欢凤离那两位公主府第很近,所以他知道的清楚。
绿草青青,这个天气本应该神清气爽,听到梁欢凤说的话,不由得古具明的脸上一沉,仿佛回到寒冷的冬天。
梁欢凤好似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带着讽刺地道:“先皇没有同胞的公主,是早年老先皇得宠的丽妃娘娘生下一位长宁公主,丽妃失宠以后,长宁公主跟随夫婿宁国侯现在宁国境内,她有儿子。”
“哼。”古具明从鼻子里出声。
兴许是这几年里纠缠在夺嗣的环境里,两个人的神情又同时变得厌恶无比,这是古具明听到宁国这个地方,就想到另一个人,而梁欢凤接下来要说的,也是这个人。
“离宁国不远的丰城,那里可还住着老先皇的胞妹玉林长公主。”
古具明皱眉:“可真能活啊。”这位今年至少也在八十上下了,玉林公主和长宁公主不一样,玉林公主深受老先皇的宠爱,直到老先皇去世才回到夫家的地方。
所有的人对这位公主的想法,只有一个,她太能掺和事了,先帝早年执政的时候,玉林公主没少发表看法,先帝公然表达不满,这位公主愤然离京,从此以后大家耳朵根子就安静下来。
她是古具明刚当官那几年时常遇到的人,年青的古大人曾经让玉林公主骂哭过,至今是古具明的丢人事情。
古具明烦恼的道:“这位又想怎么样?”
梁欢凤对着一旁团聚的谢家人努努嘴:“那不是他们闹的吧,八岁的谢御能当定王,二位公主殿下也想学学。”
古具明揉着额角,觉得满脑袋乌烟瘴气:“好吧,咱们也管不了......”
说到这里,他顿时清明,好笑道:“咱们烦什么呢?反正管不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和谢家敲定平三王的日期,至于二位公主的事情,等到三王乱平息以后,和谢家一样送到京里请皇后娘娘定夺。”
他摊摊手:“你也不用烦,我也不用烦。”
梁欢凤微微地笑:“说是这样的说,古大人你看看地图去,谢家如果去南疆,哪怕从银省走,因为银省的地理位置狭长,难免就要有一条道路和宁国挨着。”
他停下来没有再说,意思已经明白,到时候二位公主捣乱一下,就不是好过的。
公主虽然不能继承皇位,不过阻挠谢家的兵马,也许在当地还能一呼百应。
古具明实在烦玉林这位老太太,他甩甩袖子:“反正你别指望我和她们说话,要说你自己去说,长宁公主是不受先帝待见,有一肚子的酸话,玉林公主是太受老先帝待见,近些年有说不完的委屈,我就是长二十四只耳朵也不够听的,我肯定不去。”
“我不能去,我离宁国太远,泰中省离京里最近,我得守着三王呢。”梁欢凤平静的道。
古具明着了急:“那谁去?”他莫名的焦躁。
梁欢凤有些奇怪,古具明一直是刚正不阿,不为什么事情所动,这是怎么了?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他道:“你不去的话,咱们写信让赵晓秋去?”
“他更不会去。”古具明断然的道。
梁欢凤只能问问:“你这么大嗓门是怎么了?二位公主与你没有什么往来。”
古具明这才知道他不知道,苦笑道:“原来你不知道,赵晓秋和我是同一年当的官,我们当年在京里被玉林公主折腾的惨,又不懂,天天跑去指点新官员怎么当差,赵晓秋和我都恨她恨的不行。”
梁欢凤愕然:“这可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过节。”
“不是过节,结成仇了,所以我当官就要清廉,我要让这个老太太看看谁会当官。”古具明咬着牙,仿佛玉林公主就在眼面前。
梁欢凤看着有些想笑,不过回到正事却头痛:“那谁和公主说呢?镇西侯从银省过,冯亦道的事情多,也离二位公主有距离,谁去说?”
一阵马蹄响动,有一面旗帜过来,上面书写一个“杨”字。
古具明和梁欢凤眼睛一亮:“武将骑马跑的快,让杨奉为去。”杨奉为大老远的喊着:“古大人,我救你来迟了。”下马就听到这个差事,杨奉为不知道内情,连声的:“成成,古大人留守乌省,防备姜家余孽,梁大人离的远,我去我去。”
对于平乱后,为镇西侯请封的事情,杨奉为也答应,接下来大家一起接收姜家的财产,由谢少夫人曾宝莲分配,杨奉为一直发懵,私下里拉过古具明和梁欢凤问道:“谢少夫人怎么知道我缺什么东西?”
梁欢凤心想,我还纳闷她家怎么知道我缺东西呢,三个人面面相觑还没有说话,镇西侯请他们说话。
“我就一件事情请你们答应,平王现在我那里,他怕的要死,平定三王乱以后,咱们在京里会合,请你们不要杀他。”镇西侯瞟着三个人,一直在嘀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古具明这最讨厌平王不作为的人也没想到说别的,而是大吃一惊。
都有事情,就各自分手,古具明回去的路上越想越好笑,谢家到底收留多少人,不过他可以安下心来,谢家收留平王这个正统的皇嗣,而且让留他性命,还说起来将来有一天在京里见面的话,他们家应该不是造反。
乱世用重典,也许谢家是想把三王逼出京城吧。
可怜三王太怂了。
.....
一般来说,住在城里相对的安全,不过种地的人只能种在城外,城里哪有庄稼地。
原本是泥窝的土地,后来新盖的城池,城与城互相呼应,城外道路更加通畅。
十几个村落在这里,都住满的人,夏日的季节到来,庄稼青青瓜果新盛,阳光照在院子里,能闻到灿烂的味道。
平王妃清晨起来,觉得一阵阵的反胃,跑到院子里对着泥地吐起来,有一个侍候的人名叫留喜,见到以后跑过来:“又这样了,昨天的粥可是新熬的,不会有问题。”
“别说昨天的粥是新熬的,就是前天,大前天,也是你现熬的,可能我病了吧,你去请医生吧。”平王妃吐的苦水出来,奄奄一息的道。
留喜答应一声:“哎,大前天就应该让我去请医生,可是我说去请,您又说好了的,这不是这两天都在吐。”
平王妃用帕子抹抹嘴,刚才吐的七荤八素的,现在精神又回来,她站起,觉得腰板也挺直的,又叫住留喜:“我又好了,你还是别去了吧,这里侯夫人对我不错,还让你来照顾我,如果我不是病,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留喜是容氏给平王妃的侍候人,平王妃只肯要一个,她说逃难的路上自己什么都做,如今是投奔人来的,不能再摆王妃的谱,容氏精打细算出来留喜,能做粗活,挑水这些不在话下,也煮的一手好饭菜。
留喜匆忙换上出门衣裳,再也不肯听王妃的:“不行,这回得看医生,也不远,我骑马也就一刻钟。”
平王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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