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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北徐郡这边,梁月回到刺史府,谢夫人便向其夫去了一封书信,翌日,收到了两封回信。其中一封是写给梁月的,内容很短,不过言辞甚婉,约梁月前去京陵城相见。
谢夫人和谢祖母料有紧急之事,便不再多留他,精心为梁月准备了一份行李、为他换上谢府的衣服,便隐忍思念之情,送他出北徐郡了。
“愿月儿于石头城西楼一见,父候之。”
寥寥几个字,梁月却无法拒绝,他的神情上没有排斥也没有急切,而是平静如常,心里昨日还着急去往齐云山的念头也搁置了。不过一路上整个人都觉得无所适从,他对于这个生身父亲的陌生程度要甚于刺史府,没想到却终究没有能逃脱这一面,可是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呢?
孤身一人赶到京陵城的时候,心里的波澜越来越大,如洪水般穿过一重重柳树、橘囿,最后直破石头城五丈高的城墙。
夜空如盖,角楼上明火如红龙,从城头沿城门飞腾而过,把整个京都索绕在如荼的炎烈中。
宵禁时间已过,石头城西边的商业圈也呈现出了难得的静谧。
护城河边上停靠的船舶庄严肃穆,比守夜的士兵们的军姿庄重多了,这些士兵完全不是刚经历过叛军突袭京邑该有的样子,初春的夜里还残存着冬日的温度,城墙上下总能窥见三两士兵扎堆靠背挤暖的情形。
脾气不那么暴躁的将领不会去呵斥他们,因为战火断断续续已经燃烧了近百年,你如果亲眼看着刚羡慕过的琼楼玉宇转眼间已经被烧成了黑炭、目睹足够多的被畜生们拖走的尸骨、上个月还和你有说有笑的伙伴们现在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你就会明白,在家国大义和料峭黑夜之间,个中得来的安宁时刻,不应该再被提心吊胆、枕戈待旦的状态所浪费,有一份安宁便享受一份吧,头顶那些天子家的人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紧闭的城门下却有一个黑色凝重的身影在踱步,这身影显得那么孤单不合群,又是那样深沉。
这身影偶尔因身后门缝里冲出来的光而变成一道巨长的乌剑。
那身影正是谢严,昔日的谢国公、天府神兵的领兵将军,如今被逐出京都的有名无实的朔州刺史。
他在城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梁月的黑色斗笠靠近时,两人都止步不前了。
他认出了他,他感觉到了他。
谢严那风雕霜刻、坚毅无比的脸此刻透着红黑的光突然闪过一丝脆弱、一丝欣慰、一丝苍茫。
“路上可还好?”
“嗯。”
“长大了!”
“是。”
“祖母怎么样了?”
“精神好了一点。”
“人生有时,生死有命,你不必挂牵。”
参军见人已到,忙把他们两个迎入门内坐下好谈,自己和守卫退去守风。
“法谙大师已经西往天竺,想你这段时间一个人呆在寺里会不习惯了。既然你留恋江湖,为——我这就顺便麻烦你一下了。”
谢严两手理了理盔甲,把“为父”两字又咽了进去。
“将军请讲。”
“我听说齐云山云英赛提前开始了,这里面恐怕有内情啊。”
听到谢严说起云英赛,梁月无不惊讶,心里暗暗低语,谢严为天府将军,竟然也关注着武林中的事,不过听说云门从十几年前灭门之变后就断绝与朝堂、权贵的关系了,难道其暗下与天府神兵仍然有来往?嗨,我怎么关注起了这些事情。
梁月虽零星听说了云门灭门之事,却不知谢氏将军统领的天府神兵当年也遭到了几乎被土崩瓦解的摧残,时至如今,很多天府旧将仍在四下逃命,谢氏一族也早已不是当年功勋卓著、撑起大晋国大半边天的谢氏了,连百姓都得把对它的哀怜藏在心里。
谢严简短几句跟梁月讲述了十几年前云门那场事,声音怆然,神色却自镇定,直到他话锋一转,才面露疑色。
谢严道,当年云门出事的时候,他在京都发现了一件怪事。
一日,城门外的两个小贩穿了样貌怪异的黄色衣服,惹的周遭一时热闹,打听一下方知原来那衣服是他们在城郊捡来的。那些衣服当时自然没有引起谢严的兴趣,因为云门的事正闹地天下沸腾,谁还有心关注那些芝麻大的琐事呢,况且他是一个将军。然而就在当天晚上,两个小贩却被人伤害了。死者家中财物分文未少,不是谋财案子,官府没有查出半点眉目,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那两件衣服不见了。
而十几年过去了,就在前日王肃举兵进攻京都,京陵城一片纷乱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当年小贩被杀事件中观者所描述的衣着,当夜他辗转难眠。
这衣着十几年里出现过两次,每次见它都是天下动荡同时云门有变之时,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