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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日间安排了一出戏。
裴梁二人送沈会到亭舍,言道亭鬼刚收了人,一年半载是不会再出山了,便和众人告了辞,载着几个蛊役病人行船离去。
沈会则心惊胆战,要求亭长给他安排一间最安全的房间,亭长看他是个长者,便从了其意。
沈会在房间里踱步不止,呆了半晌还是忍不住了,抱起包裹就下楼,并喧嚷着让几位亭卒给他寻一匹好马,他要连夜离开这个地方。
“老郎中,眼下天色已晚,您就是给我们再多的钱,这马也长不出鸱鸮的眼睛啊,夜间上路您老是不要命了?”几个亭卒劝道。
沈会长叹一声又转回了房间,四下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梁裴二人日间在山涧里继续寻觅,一边用现有的药材捣制祛蛊丸,一边留意五环蛇。
蛊役病人又死了两个,两人不免心中不安。
裴沂风虽然自幼漂泊,路上的冻死骨没少见,却不曾眼睁睁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且是接二连三地死去。上次云门遭袭和这次蛊役事件,一个比一个更像噩梦,无一不再哀嚎着人世的艰难。
梁月所受的刺激亦不轻,每次有人死去,他都比以往变得更加沉默,无所适从。两人只得焚烧了逝者,继续埋头捣药。
不知何时,方发觉天已入夜,二人急忙安置好几个病人,奔向亭舍。
这亭舍依山傍水而建,倒是个好地方,却没想到成了歹徒的行凶场。那亭长说这种事发生过不止一次,想想,这湖底不知沉了几个冤躯呢。
二人叹一声,互相提携着飞向亭舍后面的山头,然而山头离亭舍有几十丈远,再加上夜里山风啸啸,树影摇动,着实听不见前面亭舍的动静。二人只得飞上亭舍,攀在后面的梁柱上,静静地挂在那儿。
梁月还好,怀有一身功夫,他担心旁边的女子吃不消,裴沂风解了其意,径自摇摇头,暗夜里笑意盈盈,示意自己没事。
二人就这样守株待兔,只盼着冒充亭鬼的贼子一定要来,且是早些来。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贼子迟迟未到,难道他们要这样挂一个晚上?”梁月心道,竟觉得自己这个法子有点愚蠢,他大可一人躲进沈会的房间守株待兔,也比这样拉着旁边姑娘一起挂房梁好。
“我送你回船上。”
“什么?我听不清。”裴沂风低声回道,她只听到梁月的声音在夜风中嗡嗡作响。
“我送你——”
“嘘!你声音太大了,会让人听见的。”
“我……”
梁月窘的额头微微渗汗,再次张嘴,一字一顿:“我、送你、回船上。”
“那怎么行,我、要和你、一起、抓凶手。”裴沂风不同意,以同样方式回应。
梁月无奈,又咕动着嘴巴:“那好,我们,换个地方。”
“去、哪、里?”
“把手给我,我带你走。”
“什么?”
“把手给我,我带你走。”梁月重复道,裴沂风哪里是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惊讶,说这话的如果是楚放她断不会觉得有什么,现下忽听得此话,不觉不好意思起来,心头跳动砰砰加速,良久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月以为她还是没听清楚,又重复起来,“失礼了,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带你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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