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儒,玄之改日再来送你最爱喝的菊花酒。”
陶玄之别了二人,潸然离开。
梁月和裴沂风调转马头,向荆花县张府走去。
然而去到府外,徒自停步不前。
只见张府石堆垒砌的两丈高的外墙上,隔寸步远便是一执弩的铠甲御兵。
下面是鱼贯而行的巡逻兵。
里面是暗门交错的内墙和带河。
这恐样看来,连靠近张卓农问话的机会都没有。
裴沂风气不过,折下一根长坚树枝,用一招梁月惯用的调息凝神,聚气于掌,运功发出。
“哼,本姑娘要你张捉龙变张捉弄。”
一语说罢,树枝从巡逻兵列头顶绕过,直插到府墙缝里。不过插得不深,一个料峭,掉了下来。
不过这已经引起了巡逻兵的惊慌,忙鸣骨哨,调兵遣将,全府戒备,防御来敌。
裴沂风想继续捉弄一下,搅个张府人仰马翻,不过那些人很快便会像他们追来,只得作罢。
“放心吧,张员外会感觉到那条树枝的敌意的。”梁月劝道,二人就此离去。
……
……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张卓农一事?”
“不,我在想自己。原来在那一道两丈高的石墙面前,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梁月,佛家常道业障因果,你相信善恶有报吗?如果真的恶有恶报,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管,只等天公来惩处就好了?”
“是,万事都有因果,六道轮回之中,必是某一刻的因造成了今日的果,某一刻的果便是冥冥中的业报。”
“如此说来,人生想活个明白倒是难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听得此言,裴沂风忙转忧为喜,“师父没有错,为何突然要说对不起。”
“你……看起来,难过。”
“我没有,只是为陶先生和他的朋友感到叹息,你不也一样吗。哎,你看这清风白日山明水秀草肥马壮的,相信苦难总会过去,人生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安好的。”
“是。”
二人卸了马,问询起医馆的方位。
在二人的后面,一通身柳色的人斜挂在柳树稍上,正呆呆地用酥醉三分的潋滟眼神凝望着他们。
“诶,这里又多了一个小女子,诶,这不是那小玉兄吗?千里姻缘一线牵,有意思,有意思。”
梁月和裴沂风走着,忽然后边传来一声求救声。
“哎哟哎哟咳……”
回头一看是个倒在地上的男子,怎么还披了个柳枝蓑衣?估计是个孩子。
裴沂风忙走了过去。
近身一瞧,不是披的蓑衣,原是穿了一身翡翠衣衫。
这衣着够鲜亮的。
“老丈,您没事儿吧?”
“你……哪里是老丈,白瞎了我这一张盛世美颜和你这双大眼眸子。”男子悠悠拨开头发,抬头一笑,原来不是个老人。
“原来是一位先生——”
“不不不,老丈和童子也是先生,你不如说,原来是一位天人。”男子开口,三分仙气,七分浪荡。言行甚是夸张,原来是个痞子、
裴沂风也弯起眼睛,回之一笑,“天人先生,您是摔着了吗?”
“哦,咳咳,摔着了,摔得起不得了,摔得需要姑娘搀扶一把。”
“好哇。”裴沂风笑吟吟,解开包裹,将剑伸到男子面前。
“好剑,好剑!”
“您还需要搀扶吗?”
“咳,这样未免就太过冷漠了,柳还是自己起来吧。”
那人说着,须臾之间,无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