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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自己还像是白痴一样,如同妓女一般,为了所谓计策,在床上全心全意取悦早就看穿自己的男人。
这个女人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甚至堕入深渊黑化呢?
她会不会一直记得国破家亡的仇恨,并将其转移到骗奸自己的方重勇身上呢?
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不仅有,甚至还不小。反正,相逢一笑泯恩仇这种事情是别指望了。
与其给自己埋一个大雷,晚上睡觉还要防着对方背刺,还不如以实情相告。
这就叫白天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叫门!
方重勇又不是真的缺女人!
“自古美人爱英雄,奈何英雄极冷漠。”
阿娜耶忍不住附庸风雅说了一句打油诗,也不知道金丝凯亚是幸运还是倒霉,摊上方重勇这个异于常人的怪物。
以至于那些狗血套路都失效了!
“我手下这么多人,数万将士的性命。我既然带他们来西域,就要安安稳稳的把他们带回本镇。
因为一个女人,把他们置于危险之中,我还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更何况,伱也在军中,在我身边。和你比起来,金丝凯亚也就不值一提了,我何必在乎她心里那点幽怨?”
方重勇正色说道。
他现在是西域经略大使啊,大唐西面防线的延伸与经营,可谓是全操持在自己手里。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深刻影响大唐西北未来数十年的边防形势。
如此重权,岂能见到个貌美的西域公主,就被迷得走不动路?
真要那样,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方重勇对那些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色胚,深感鄙夷。
“当年在河西的时候,一句方使君比什么话都好用。我拿这件事当笑话跟你说,你却说这是立言立信,诚信守约乃是立身之本。
如今看来,阿郎确实不是虚言。你就是干大事的人,哪怕没有你父亲的地位,你也迟早会出人头地的。”
阿娜耶感慨的叹息了一句,将头靠在方重勇的肩膀上。
她这回总算是知道方重勇“收放自如”是什么意思了。无论是当初在卧房里吓唬金丝凯亚,还是现在“以礼相待”,方重勇对于人心的掌控,已经非常自然非常成熟了。
金丝凯亚空有一身的美色,却压根发挥不出计谋的实力。看来,美人计这种计策,也不是对谁都能用,对谁都管用的啊!
阿娜耶一边感慨,一边疲惫的躺在方重勇身边缓缓睡去,脸上满是恬静的笑容。
……
虽然是在等封常清的消息,但是方重勇还是派王难得领兵五千,屯扎于伊犁河谷南面,隔了一座山的特克斯河岸边扎营。
特克斯是蒙古语,意为“野山羊众多的河”,此时还未被命名。西汉时期,这里是塞种人、大月氏、乌孙人的牧游区。
这片地区,对于古代的生产力来说,非常难以取舍。
一方面,这里可以提供规模可观的牧场,让游牧民族在此生息繁衍,而且这一带是西域唯一没有荒漠的区域;
另外一方面,这块草场位于两山夹缝之间的河谷地区,没有任何战略纵深,本地草场也养不活规模足以自保的部落,又没有条件进行农耕。
因此,它便成为了大国争霸夹缝中的一片树叶。守又没法守住,放牧地方又不够大,也没有条件屯田农耕。
这片谷地的自然条件,远远比不上伊犁河谷,大军在这里显然也无法长期自持。尽管如此,然而方重勇依旧不得不派一支军队前出到这里,以为预警和快速反应。
因为这里离碎叶镇所在的热海,已经是近在咫尺,骑兵奔袭两日一夜可至。
战争的气息,已经不需要去特别寻觅,几乎是扑面而来了。
又过了十日,封常清终于心急火燎的赶回,然后带回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十姓可汗不由分说将他软禁,好在突骑施某部一个名叫移拨的首领,仰慕大唐风华,趁着十姓可汗不注意,派人悄悄将封常清放走了。
临走前还给够了饮水与干粮,要不然,封常清肯定没法从碎叶镇一路浪回伊犁河谷。
“十姓可汗如此大胆,竟敢扣押唐军使者?”
八卦城府衙大堂内,方重勇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封常清询问道。
盛唐的边镇荣光,那可不是大宋时候那种频繁退让,丘八毫无地位的时代可以比拟啊!
突骑施已经过了辉煌时代,如今都在一隅苟延残喘了,居然还有这种胆子?
“回方大使,一开始,十姓可汗确实是热情款待了末将。
然而当末将说出大使要求的那些话时,特别是怀疑他与大食国有勾结时,十姓可汗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气急败坏的下令将末将扣押软禁。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所以末将如今也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听移拨派来的人说,突骑施与大食国确有勾结。方大使您或许还不知道,其实石国表面上看是西域小国,但其王室一直都是西突厥所属贵族已然数十年,其源头与突骑施还有几分渊源。
高仙芝在石国的作为,让很多类似的势力,都有些担忧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石国。所以末将以为,十姓可汗暗地里跟大食国眉来眼去,实际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封常清将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得大堂内何昌期等人啧啧称奇。
不得不说,西域边陲,这边的风土民情和地缘战略,和中原差得太多了!
众所周知,不同种族的人之间是没有所谓“生殖隔离”的。在西域这个地方,血统更是模糊到不可辨认。
突厥人的起源亦是庞杂,有匈奴人,有粟特人,有铁勒人不一而足,他们以部落为单位,不断的兼并重组。很多时候,在史书上换了个名字的游牧民族,不过是草原势力打散后重组的新名词而已。
人其实还是那些人!
他们的传承更为久远,但也更加模糊难辨。
“传我军令,今日全军出征。现在检验你们平日战备的时候到了,两个时辰后,本大使要看到行军的队伍出征!
何老虎,你让斥候骑着快马,去给南面屯扎的王难得发令,让他为行军先锋,在热海南岸扎营,等待大军到来。
如果有突骑施部前来挑衅,直接干死,不用派人回来请示!”
方重勇面色沉静下达军令。
“得令!”
众将一齐抱拳行礼道,十姓可汗如此嚣张,他们早就看不下去了,这种跳脱的二五仔,不收拾可不行!
方重勇走出府衙大堂,发现外面狂风大作。深秋的寒风,已经开始刺骨起来。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好戏终于开场了。”
看着院落里狂风卷着枯叶,方重勇抱起双臂,忍不住吟诵起《木兰辞》里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