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打了是小,极有可能会给政敌李林甫一个小辫子,这刑部尚书的位置自然保不住,到时候就糟糕了。
张均将手指放在刘晏那份报告上敲击着,心中犹疑不定,到底要不要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写下自己的建议。
他找来刑部里的一个心腹小官,让他赶紧的去门下省的政事堂,找左相张守珪,并告诉对方,今晚在平康坊里某个妓院里面开个房,二人好好商议一下这件事。
张均闻到了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味道。
……
凉州城内某个医馆的药房里,李医官见到了多年无音讯,只有些许传说的养女阿娜耶。发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并无变化,李医官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他知道,方重勇并未将阿娜耶的身世,告知于这位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单纯孩子。
看着阿娜耶白皙小脸上掩盖不住的春意,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吻痕,还有已经出落得妖冶动人的魔鬼身材。李医官无奈叹了口气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div class="contentadv"> “什么什么时候?”
阿娜耶疑惑问道,微微一愣。
随即她恍然大悟,眼珠一转,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要说二人什么时候开始搂搂抱抱亲嘴的,那老早以前就已经开始,算下来差不多都两年了;可要说男女之间的欢爱,她现在还是处子,都还没开始呢。
所以阿娜耶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父亲李医官的问题,总不能说她和方重勇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吧?
现在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哪一天不搂不亲的?
“他对你还好吧,你这次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李医官略有不满的问道。
阿娜耶在沙州基本上是享受着“刺史夫人”的待遇,以方重勇在当地一呼百应的人望,她平日里实在是要什么有什么,乐不思蜀一般的情况下,当然不想回凉州看望老父亲了。
再说方重勇平日里事情非常多,身边也需要一个细心的女人照顾生活起居,阿娜耶觉得自己一刻也离不开。
现在想起来,他们这对白眼狼,确实很有些对不起从小养大阿娜耶的李医官。
“阿郎对我很好,嗯,非常好。父亲就不用担心了。”
阿娜耶小声说道,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你们平日里这么忙,怎么有空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呢?听闻你在沙州的医术很有名啊,还看过不少病人,空闲时间应该很少吧。”
李医官疑惑问道。
实际上,方重勇这些年在河西,名声已经是如雷贯耳。李医官作为阿娜耶的养父,也跟着沾光,得到了河西节度府的全方位照顾,日子过得很是舒坦。
李医官深知方重勇在河西能量之大,几乎可以用手眼通天来形容,所以十分担忧阿娜耶失宠。
女人找男人太怂肯定不好,但找太厉害的也不行,没点本事真拴不住。
“呃,这一次,是阿郎遇到点事情,河西节度使有急事,让他来凉州公干的。为了照顾他生活起居,我便一同来了凉州,顺便来看望一下父亲。”
阿娜耶老老实实的答道,差点没把李医官气个半死。
阿娜耶这孩子从小就够实诚,长大了也是这样,连说谎都不会!
说句特意来看看会死么!
“四年前那一战,我在凉州为边军提供伤药。得知沙州被围,肃州瓜州被吐蕃占据,沙州通讯阻断,便一直在担忧你们的安危。
后来才知道,方重勇带兵独立解除了沙州之围,又派兵截杀撤退的吐蕃人,最后却什么嘉奖都没有。
他和你父亲实在是太像了!”
李医官忍不住说漏了嘴。
阿娜耶掩嘴大笑道:“父亲,你就尽管吹牛吧,我不会笑话你的,你哪里比得上我家阿郎啊。”
“哼,你父亲我,当年上阵杀吐蕃人,也是很勇的好不好!哪里比不上方重勇这个当年连刀都拿不稳的毛孩子啊!”
李医官红着脸强辩了一句!
阿娜耶和她养父李医官的谈话很随意也很温馨,药房里充满了轻松的空气。
可是河西节度使的书房里,气氛却凝重到要爆炸,众人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包括河西节度使王倕在内,河西节度府所有官僚,都在看着书案前正在翻阅府衙报表的方重勇。每个人都想开口去问,却又害怕打断了对方的思路。
“这些年交给朝廷的审计册子,报得确实很有问题,有些草率了必须要重做。
具体怎么操作,王节帅来办吧。
不过有一点要确定,那就是这件事必须推出去一个替罪羊,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而且这个人还必须知道这些数据的来龙去脉,被刑部官员审问的时候要能对答如流。
如此一来,此事便可以糊弄过去。反正,圣人是不会过问对错的。”
放下账册,方重勇叹了口气说道。
这帮封建官僚,拿钱的时候不手软,踏马造假却造得太马虎,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
一旦有专业人士仔细认真的审查,定然可以看出苗头来。
作为沙州刺史,本地的数据造假,都是方重勇亲自操刀写报告,认真核算,假的当成真的推算,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这个就叫做:报得最假,做得最真!
“杨炎,你出来顶罪吧,你的家人,河西节度府会照顾好的。”
王倕指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地方官员说道。此人绿色官袍,官袍上连花纹都没有,居然连流官都不是!
当然了,这么大的事情,顶罪的结果,基本上就是开开心心直接上路,连坐牢都不用了。
“王节帅,为什么是我呀。今年节度府里的单据,某之前就说过有问题。是你们偷懒不听,才会现在出了岔子。可这也不是我的责任呀,我为什么要站出来担责任呢……”
这位叫杨炎的小官还要强行辩解,却听王倕粗暴打断道:
“这件事是你可以拒绝的么!你什么身份,你以为你是方使君?你也配拒绝吗?
方使君不拿钱都愿意为我们想办法。当初大家分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拒绝呢?”
听到这话,杨炎不说话了,这算是他的死穴。烫手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便显示出方重勇的深谋远虑来了。杨炎一直把方重勇当做第一偶像,认为假以时日,他也可以有方重勇这样的成就。
没钱难倒英雄汉。
这年头谁又不是拖家带口呢?如果没有沙州商队提供的额外“俸禄”,他连养家糊口都很难。
“杨炎,你先辞官。河西节度府会说你只是府衙临时聘任的人,早就不在节度府里公干。然后你跟着我去长安,在我身边办事,我替你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方重勇看着杨炎微笑点头说道。
看到杨炎在发愣,王倕一脚踢在对方的膝盖弯处,后者顺着力道就跪下了。
“你什么德行!方使君在救你的小命,还不谢恩!
你自己不想活了,我们还想活呢!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么蠢货!”
河西节度使王倕指着跪在地上的杨炎破口大骂道。
“谢谢方使君,谢谢方使君。”
杨炎连忙跪下磕头,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在他看来,这一屋子的人,除了他跟方重勇以外,全是一帮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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