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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一鱼二吃
“节帅,这是……”
有着“辕门二龙”之雅号的乌承恩和乌承玼兄弟二人,一脸疑惑看着方重勇,带着懵逼的表情,回忆着从前究竟在哪里见过对方。
“沙州方刺史?”
乌承玼忽然想起来,当年打赢吐蕃以后到凉州城领赏,似乎在酒宴上见过方重勇一面。
只不过当年对方年幼,身体似乎也比现在瘦弱得多,身材也矮小得多!
“哈哈,得亏你们还记得当年之事呐,二位平虏先锋,久仰久仰。”
方重勇分别跟二人亲热握手说道。
“方节帅!”
乌承恩和乌承玼直接跪下磕头,声泪俱下。这几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不问可知。
渭州东部的陇西县、襄武县等地,是关中门户,吐蕃这一次偏师突进,着实吓得基哥一阵哆嗦。
方重勇再次将辕门二龙扶起来,大声说道,故意让整个帅帐里的将领都能听到!
其中一路吐蕃军攻克叠州(甘肃迭部县),镇守叠州的积石军不敌,退往宕州怀道县(青海舟曲)。
理论上说,如果这支吐蕃军的士卒人人悍不畏死,大唐又在接下来的关键战役战败,那么这支偏师已经具备杀到关中,在长安潇洒走一回的资本了!
被吐蕃人连下三州,并且渭州告急,让基哥恼羞成怒。
分析过军情后,王忠嗣选择集中兵力守住石堡城一线,才勉强保住鄯州不失。
得亏王忠嗣保住了石堡城,否则他极有可能立刻就被基哥撤职查办!
不仅如此,李林甫不善军务的缺陷,这次被无限放大。面对陇右前线失利,他被基哥劈头盖脸的一阵糊脸输出,李林甫愣是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来。
在陇右,唐军本身就吃了地利和分兵的亏。吐蕃军可以在青藏高原随意调动,指哪打哪,陇右节度使的防区则是被山脉天然的分成了三个!
这也是为什么方重勇前世历史中,安禄山造反以后,基哥把安思顺也给做了的主要原因。
其实只是中规中矩,谈不上什么大问题。
吐蕃军穷追不舍,又攻岷州。
漠门军残部整合了岷州的少量边军,稍作休整后没有守城,而是主动转移到岷州与渭州交界的龙马山一带,并在龙马山大破吐蕃追兵,斩首五千人。
至于这两人为什么不肯离开军营回家隐居呢?
因为凉州乌氏是本地豪门,他们若是回家隐居了,那岂不是坐实了“家族谋反”的传言?
“马上要出征吐蕃,你二人为先锋。
此战你们若是阵亡,本节帅给你们立碑!
大丈夫马革裹尸,死得其所,岂不快哉!”
谁让安思顺的叔父,要娶个带儿子(就是安禄山)的二婚呢!
这个道理对于辕门二龙来说也一样适用。
今日只有咸菜滚豆腐,你们先将就吃着。
上了阵,直管往前冲便是了,不用担心有人分润伱们的功劳。”
到时候家族不反也得反了!
唯有二人继续在军中以普通士卒的身份服役,心甘情愿的挨板子,才能表明乌家别无二心。
“请!”
辕门二龙想也不想,直接用手抓豆腐,狼吞虎咽塞到嘴里,只觉得碟子里的豆腐咸香滑嫩,滋味无比美妙!
吐蕃军被打了一闷棍,只好退回岷州州治岷乐县。而漠门军则是继续在龙马山一带布防建立营寨,阻挡吐蕃军攻渭州。
待破吐蕃后,豪爽大丈夫,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好快活!”
另外一路吐蕃军强攻七千漠门军驻守的洮州(甘肃临潭县),两军于雾露山下血战三日,尸横遍野,最终漠门军退往岷州(甘肃岷县)。
这一幕被帅帐内所有人看在眼里,众人的表情有钦佩,也有疑惑。有人仿佛看到了当年威震陇右的郭知运;也有人不动声色,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何昌期分别在两个碟子里盛了几块豆腐,走过来递到辕门二龙手上,又安静的退到一旁。
此战你们若是头功,本节帅升你们为平虏先锋!
“辕门二龙啊,你们可是跟河西边军这么多将军,在一個锅里吃过饭的。
吐蕃四十万人,兵分三路攻打陇右节度使防区,主攻石堡城。
造反通常都是全家上阵,还是宰了更安全,哪怕有冤杀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何老虎,给二位平虏先锋壮行!
王忠嗣的布置有问题么?
双方于龙马山附近对峙,渭州西部形势岌岌可危。
方重勇指着咕咕作响的大锅,哈哈大笑,爽朗说道。
方重勇亲手接过这二人吃完的碟子,鼓励他们说道。
而其他两路,吐蕃军势如破竹,欺负唐军兵少,都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
兴庆宫的勤政务本楼书房里,大唐天子李隆基直接将一封前线战报甩到右相李林甫脸上!
虽然吐蕃军是强弩之末,而且前方的道路崎岖,需要翻山越岭,无法支持大规模军队的后勤。但吐蕃人这次毕竟已经是深入到了大唐腹地,穿透了陇右节度使的防区。
“卑职绝不辜负节帅厚望!”
乌承恩和乌承玼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砰砰作响。
“王忠嗣这是干什么吃的!他这个陇右节度使还想不想干下去!
哥奴!你说朕现在要怎么办!
难道就看着吐蕃人在我大唐境内攻城略地?”
李林甫扪心自问,就算他在鄯州,也改变不了什么局面。叠州、洮州、岷州都是大唐的下州,贫困县一大堆,边民户口不多。
唐军部署重兵守着,其实只是为了挡住吐蕃人进入关中的路线。
可就算是这三块鸡肋的地方,生存条件也比吐蕃人居住的青藏高原好太多了,所以吐蕃军的战斗意志是很高的。每年秋后,吐蕃人都需要在低海拔和温暖湿润的地方过冬。
战斗与侵略,是他们生存的硬需求。
所以说这波对垒中陇右镇吃亏,也不过是边镇战斗的日常而已。基哥生气,完全是因为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态作祟。
不过军务上的事情,不懂就是不懂,勉强装懂,到时候出事了,甩锅可不是那么好甩的!
作为老硬币的李林甫,又怎么会硬顶基哥呢。
他对基哥叉手行礼,慢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