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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乐博士都对不上的对联,你顷刻间就对上来了,杜蘅,你好快哦。”封若颜很是激动,一双妙目盈盈,满是崇拜之情。
杜衡微微蹙眉,这话怎么感觉不像是在夸他呢?
乐荆则是黑下了一张脸,为了掩饰尴尬,他咳了咳,不以为然的道:“走狗屎运,侥幸闷上了而已。”
梁辰眼神轻蔑的看着乐荆:“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若非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知道他几斤几两,见他如此迅速对出下联,我大概也会觉得惊艳。可惜呀,我认识的杜蘅不学无术,如此精妙之联,他绝不可能对得出来。我想,这个上联你早就听过了吧杜蘅?”
“绝不可能。”开口的是封常在。
封常在看了乐荆一眼,说道:“乐博士,此上联是我刚刚才想出来的,除了在场诸位,没人知道。”
由于封常在是乐荆的上司,官大一级,乐荆也不好当面质疑他。
虽然他也知道封常在瞧不上杜蘅,但封常在既然开口,上司的面子总归是要给的,随即淡淡一笑:“也罢,就算你对出了上联,那又如何?只是小道而已,诗词文章才是大道。”
“倒不知乐兄做过什么传世文章?我可从未听说过。”
“哼,我那些文章倒是没带来,不过料想你也看不懂。”
乐荆忽然站了起来,似乎还很自负:“倒是刚才我以端阳为题,填了一首词,你算是来着了,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念给你听听。你若能写出我这样的词,才能让人信服你的才华。”
“饮了蒲觞五日期,彩丝还系玉麟儿。台云……”
“行了!”杜蘅直接抬手打断。
乐荆讥笑道:“怎么?你要认输?”
“我又没跟你比,认什么输?”
“那你打断我作甚?”
“对不住,我看不惯有人在我面前装逼。”
蝌蚪身上纹青蛙,你秀你妈呢?
装逼什么时候轮得到你?
“填词而已,多大点事。是以端阳为题吧?”
“呵呵,你该不会也想现场填一首吧?”乐荆好笑的看着杜蘅。
封若颜急忙招呼身边伺候的雪雁:“笔墨!”
雪雁转身下去准备文房四宝。
乐荆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杜蘅,我记得你以前连词律都搞不明白,如今竟要填词,待会儿丢人现眼,别怨我不给你面子,我会笑的很大声的。哈哈!”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杜蘅随口吟道。
乐荆笑声戛然而止。
此刻雪雁已经端了文房用具上来,封若颜将纸铺在案几,雪雁蹲在一边研磨。
只听杜蘅念道了第三句:“流香涨腻满晴川。”
“这是‘浣溪沙’。”听了上阕,封常在便以猜出了词牌名,有些意外的看着杜蘅,此子什么时候竟会填词了?
“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鬓。”
封若颜正在书写,听到了杜蘅这一句,手上的笔锋忽然一滞。
虽然明天才是端午,但她已经早早在手臂上缠上了五彩长命缕,对折起来的赤灵符,装在一只精致的小绣包里,正好就挂在她发髻的玉簪尾上,就像装饰似的。
缠五彩缕,佩赤灵符,都是端午的习俗,据说具有避刀兵、驱毒虫的效果。
有人提前一两天便会准备,赤灵符有些会戴在心口,有些会贴在鬓上,原本并不怎么稀奇。
但封大小姐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自然而然又往自己身上想,杜蘅就是按照她的打扮来描写的!
这首词就是写给她的!
因此迫不及待的问:“还有一句是什么?”
“佳人相见一千年!”
“呀!”
封若颜低呼了一声,白皙的双颊蓦的飘起红晕,迅速的把头低下。
众目睽睽……而且父亲也在,这么炙热大胆,不好吧?
杜蘅余光瞥了一眼,猛然醒悟过来,卧槽,坏了!
这词是苏轼送给侍妾王朝云的,自然免不了要秀恩爱。
一句佳人相见一千年,秀到了骨子里。
杜蘅看了倒不觉得如何露骨,毕竟他从那个炮火连天的时代过来,早已对情话免疫了。
我爱你三个字,可以随意说出口,说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只相信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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