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只将手中剑耍了个剑花,然后抬手举起七星五曜剑来,剑尖扫过每个人的脸,然后开口问道:“天下纷乱、民不聊生,而我这小小濮州城,竟能引来这么多的正道大老,真是幸甚至哉!”
紫霄真人甩了下拂尘,叹息道:“道友所言甚是,如今天下纷乱,民不聊生,正是我辈修行者扶国灭邪之时,小兄弟你又何必行此大逆之举呢?”
玄真子在旁边插嘴道:“诶,紫霄真人严重了,还阳子道友年纪还小,行差踏错总是在所难免的嘛!”
吴求道歪了下头:“所谓扶国灭邪,扶的是那暴虐无道的大唐官府,灭的是这水深火热的平头百姓吧?”
紫霄真人面色变冷:“总不能让这濮州一地的老鼠屎,脏了整锅大唐的米粥吧?”
“老鼠屎?”
吴求道细细品味了这个用词,然后看向站在麻姑旁边那群人,有他见过面的,也有他不认识的,认真问道:“张天师、盲聋先生,还有各位掌门,大家都是这么看待我均平军的吗?”
张天师听到吴求道点名自己,不得不站了出来:“百姓受难,揭竿而起,本是天理循环,人衰运转。”
一个眼窝深陷,双目失明的盲老头拄着拐杖说:“不想道友也听过老头子的名字,老夫惭愧,此番前来,一是因紫霄真人代表李唐王庭邀请戡乱,毕竟盛情难却啊。”
“二是因为贵军举旗一年多来,杀伐官军一千余人,裹挟百姓数万,期间有不少正道修士不忍贵军暴行,出手击杀乱兵却都被反杀。”
“三者,老夫的亲孙子,两个月前,应宗圣观之请,平乱救民,却死在了这小小濮州,所以老夫请了几个多年老友一起来报仇,恰好遇上了紫霄真人,便一起来了。”
“这三个理由,不知还阳子道友可还满意。”
吴求道愣了一下,问道:“不知盲聋先生的孙子姓甚名谁,是什么打扮?”
盲聋先生笑眯眯地回答道:“我那不孝孙子,名叫杨虚灵,平生爱好打抱不平,颇擅峨眉通臂拳与猱飞术,故而背后纹了一头巨大狌狌,其状如禺而白耳,江湖人送外号‘江左白猿’的就是他了。”
吴求道回忆了一下,两个月前,擅长拳脚,背后纹了个白耳猩猩,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
盲聋先生问道:“道友可想起了他来?”
吴求道点点头:“想起来了,先生的孙子,便叫他杨公子吧。杨公子当日救了本地乡老一家,但我们均平军却要抓人,双方沟通失败,便打了起来。”
盲聋先生勉强笑了笑:“不知双方为何沟通失败。”
吴求道说:“那位乡老勾结官府,巧立名目,吞并土地,鱼肉百姓,害得许多贫民败家破产,或是沦为佃农,或是背井离乡,或是卖儿卖女。”
“直到均平军带着那些泥腿子杀上门来,那位乡老才跪地求饶,只可惜为时已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