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透,孔亮虽然双锏在手,无奈是短兵器,总共也二尺多长,根本无法近身,被法相逼得在外围滴溜溜乱转。不过孔亮也有绝活,我打不过你还骂不过你吗?一边打,一边骂街。
“哎,听说你小子经常偷看寡妇洗澡,是不是真的?”孔亮质问道。
法相还真着了他的道,一边打一边还回道:“胡扯,我是和尚,什么时候偷看寡妇洗澡啦?”
“我听说你跟李寡妇有一腿?还生了一大堆儿小和尚!”孔亮又质问道。139
“我呸!哪个王八羔子说的?我清清白白当和尚,什么时候跟李寡妇有一腿?哎,对了,李寡妇是谁?”法相被孔亮都气蒙了。
孔亮心里这个乐呀,叱道:“李寡妇就是你小舅妈!”
法相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心说话孔亮你小子太损了,简直是个混蛋,不对,是混蛋加三级!于是他招法更加刚猛,恨不得一扁担就把孔亮给拍死。
孔亮不急不躁,连躲带闪与他周旋,双锏时不时发起突袭,就看法相窜起八尺多高,双手捧着扁担以上势下砸来,他这一招用足了气力,心说话你孔亮不是金钟罩铁布衫吗?我看看你脑袋有多硬!孔亮还真配合,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就等他砸。结果法相的扁担也快挨着孔亮的脑袋了,孔亮突然一个撤步闪身,这下可骗过了法相,法相收不住招式,扁担结结实实砸在了道面上。这是官道,道面梆硬,就听“咔”的一声,扁担在当中折为两半,法相的虎口震的发麻。
孔亮见机会来了,一个“流星赶月”,抡着双锏就奔法相的脑袋砸来。法相比猴都精,见势不妙一个就地十八滚,轱辘出三丈多远,起身后也不理孔亮,撒丫子就跑。孔亮双锏砸空,见法相又溜了,气得他直骂娘,提着双锏就在后面追上去了。两个人穿山越岭、泅水过河,整整跑了一晚上,谁也不好受,都累的脱相了,眼见太阳都升起来了,孔亮与法相之间始终有四五十丈的距离。
又跑了十来里地,法相抬头一看,心中大喜,前面便是对松山!他总算是看到希望了,咬着后槽牙,脚下加力一顿飞奔。有一旦有了希望,有了奔头,就算是精疲力尽也会爆发出一股神奇的力量,他现在就被神奇的力量架着往山脚下跑。孔亮可就有些支撑不住了,罗圈腿儿都发飘了,心说话这小子没吃没喝,他哪来的力气呀?但远远瞅着法相的秃瓢,孔亮就生闷气,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跑了。心里这么想,两腿跟灌铅了似的,根本就迈不动,所以眼瞅着法相把他落得越来越远,最后法相身形一晃,就进山了。
法相更拐进山口,还没喘口气,就听有人断喝一声道:“站住!什么人!”
法相一看,就在石砬子后头、大树后头转出二十多个喽啰兵来,这些人衣衫整齐划一,都是黑布衣服,腰里扎着红带子,手上有的拿刀,有的举枪,横眉冷对。为首的是个黑大汉,手里拎着狼牙镩。
法相赶忙抱拳当胸,向这些贼人解释道:“各位,自己人,咱是自己人啊,千万别误会。我斗胆问一句,这里可是对松山吗?”
黑大汉言道:“你睁开眼往山顶看看,那么高大的两棵松树,你看不见吗?”
法相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山顶上瞧看,山顶之上果然有两棵高大的松树。法相乐了,言道:“总算是到家了。这位壮士,请问大寨主‘飞天蜈蚣’郝少彤,郝老剑客在吗?”
黑大汉一听,这个秃瓢怎么知道我们大寨主的名号呀?估摸着应该是朋友,便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找我们大寨主有什么事么?”
法相解释道:“贫僧乃是汴梁城西金光寺的和尚,我法号法相,江湖人称‘铁腿僧’,提起我的名,可能各位英雄不晓得,但我师傅的名字您一定能听说过,他老人家乃是金光寺的主持‘金光罗汉’普本大师。”
黑大汉狐疑地瞅着法相,问道:“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凭证么?”
法相心道,这黑大汉外表看上去很粗鲁,内心却很细,于是他从怀里把自己的度牒摸出来了,亲手交个一个小喽啰,喽啰兵又转交给黑大汉。黑大汉一本正经地打开,从头到尾地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问手下的喽啰兵道:“哎,你们有没有识字的?给我念一念。”
二十多个喽啰兵都摇脑袋,这些人都是泥腿子庄稼汉,谁能上的起私塾呀。其中一个喽啰兵言道:“大哥,咱大寨主认识字,要不然直接把这个玩意送给大寨主看看。”
黑大汉嘿嘿一乐,夸赞道:“这主意不错!哎,和尚,你先委屈一下,我去去就回。”说罢,拿着法相的度牒,转身向绕到树后,原来树后还拴着一匹马。他翻身上马,顺着山路往中央大寨奔驰而去。
法相这个急啊,他担心孔亮会追上来,不时地回头张望,好在孔亮始终没有露面。其实孔亮也累的够呛,他见前面是座大山,影绰绰见山顶上有房舍,孔亮心中咯噔了一下,该不会是贼窝子吧?但他也不认识这是什么山,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贼人,因此心里有些犹豫。在那个年代,很多老百姓或者修道的人,都喜欢在山上隐居,也就是说,山上有人未必就一定是贼人。
过了好一阵子,那黑大汉骑着马又回到了头道山口,这次他满脸挂着笑,下马朝着法相抱拳道:“法相大师,寨主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