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遍了全村都没找到你,你到底去了那里呀?”
“我被掳去了北戎,我在那里当奴隶为主人家牧羊,我在那里认识了四个娘,他们为了保护我不受欺负,为了让我吃饱,受尽了主人家的凌辱和折磨,她们先后死去,就在我眼前,我是活生生看着她们死的。”
“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哥哥们和你能来救我,我一直在等,在等你们。后来我遇到了呼毕勒,是他给了我新的生活。没有四个娘我活不到今天。没有呼毕勒我就没有家。”
“兴元哥哥,我嫁给了呼毕勒,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兴元哥哥,原谅我没能等到你来。”
“啊~~~~~~~~。”龙兴元撕心裂肺的喊着,泪水已经把衣衫打湿。他不停地喊着,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
多少回梦里才相见,多少年心中常思念,到如今虽然重逢但已经物是人非,怨谁?怪谁?该恨谁?龙兴元想要诉说却又无话可说,万般情绪化作一腔怨愤,随着他的惨嚎喷出,龙兴元的嘴里已经涌出了鲜血。
莲莲惊慌的用手帕擦拭着龙兴元的嘴角。
“兴元哥哥,你不要这样,你要难过就哭出来吧,若是不行,你就杀了我吧,只要你别这么折磨自己,求你。”
“谁都不怨,只怨这天,只怨这世间真情太难,只怨这阴差阳错,只怨我自己无能。莲莲,莲莲---,我的----莲莲。呜呜呜。”
片片梅花随风舞动,如血泪飘洒。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只是为何这世间的离愁那么多,最痛苦的就是这明知皆已惘然,却又情丝难断。如何断,怎么断,世间皆无答案。
莲莲哭着走了,龙兴元仔细收好那染血的手帕,捧起冰凉的积雪,把自己的脸擦干净,只这一瞬间,那个曾经不知愁滋味的富贵少年,就变成了面带沧桑的身心重创的人。
龙兴元木木的来到姐姐的房间,龙芊芊正在整理着包裹,抬头一见冻的满脸青色的弟弟大吃一惊。
“小五,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姐姐。”
“姐,莲莲回来了。”
“小五,听姐姐说,姐姐不是不告诉你,可是告诉你了你能怎样,姐姐知道,虽然你平时有些不羁,可实际上你对感情的要求是最纯粹的,容不得半点瑕疵。姐姐是怕----。”
“姐,我知道,我不怪你和姐夫。”
“你--,见到莲莲了?”
“见到了又如何?”
“听姐姐话,什么也别说,也别做。姐姐,给你做热汤来,哪也别去就在这等着好吗?”
龙兴元点点头,他看着姐姐出去后,打开桌上的包裹,那是姐姐给自己的,因为包裹上的字条写着:小五的。龙兴元换上了那件宝蓝色的棉服,很合身,这不是姐姐的针脚,一定是她的,因为这棉服上有她的味道。
龙兴元转身走了出去,一直走出了侯府,谁都没搭理,就连平时爱逗趣的老洪都没搭理,就这么走了出去,狮子悄悄的尾随着龙兴元消失在大街上。半晌之后,庄小河府里的燕王侍卫们一窝蜂似的慌慌张张的四处寻找着消失的燕王。
傍晚时分,奉天城正门快要关闭的时候,风雪中走来了一个一身蓝袍的少年,他就这么直直的走向快要关闭的城门。守城的军官看着这个拎着酒坛的少年诧异的说道:“这位公子,城门快要关闭了,你还要出城吗?晚间风雪大作,公子还是及早回家吧。”
“本王龙兴元,有要事出城,打开城门。”
“殿下赎罪,按制-----。”
“嗯?”
“下官遵命,殿下请。”
军官看着慢慢走出城门的燕王,又看到了狮子,燕帅家的狮子谁不认识,军官马上派人去通知燕帅,随后自己带着十几个人,悄悄跟上了燕王。
风雪弥漫的管道上,那个摇摇晃晃的影子一边走一边大喊:情还在,人已去,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