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标注着不可进入。
陈童之指着这一栏对着严正问道:“严大人,这是。”
严正一脸地无奈:“刚刚派人去交涉,但是人家直接告诉我们掌柜的不在家,不可进入。”严正说罢,还伸出双手,示意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陈童之看着后巷花舫楼的大门,再看看手中排查的结果,愤怒地一脚踩在青石板上。
所有的一切无功而返。
王逸可是不知道这些,他正坐在子午巷的院子里,看着即将恢复全貌的满月。
往年这时候,自己的身边总是有着各色各样的人。有爹娘,有齐王叔叔,再之后有师父老头,有几位师兄。
今年是唯一的一个人。
今天是五月初五,端午节。阖家团圆的日子。
现在只有王逸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的那些人啊,走的走,散的散。有的还会见到,有的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
没人知道王逸为何从小不开始修行,也没人说过王逸不可修行,在进入长安城的时候,他只是没有修行过。
当年那个老人交给自己不少,但是偏偏没有修行这一项。王逸在后来也是想过,但是没有问出口。
反而是那位老人有一天对王逸说:“你并不适合修行人间地功法,那会让你感到不适。”
不适合人间的功法,王逸当时也是不懂,现在也是不懂,但是现在如果自己不修行《春风渡》,那么自己的一切都会消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陪着那个老人天天无所事事地钓鱼。
当如今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甚至他都会怀疑老头是不是骗他的。
但是没人可以去怀疑那个老人,只因为他说的事情没有一个不按照他讲述的方向去发展,自己在与王异她们出谷的时候,老人没有来送别,但是王逸知道,老人足不出户就会知道天下大势。
就想当年派人救出自己一样。
也不知道老头怎么样了,后山的那些猴子们现在还会不会去泉水里逗留打闹,院子里的李子应该快成熟了。
有些人往往不会想起自己的家,只会在伤心或者劳累的时候,想到了家里的种种好处。
那么王逸呢。
家,早就没了,消散于那个天宝五年的冬天。随着齐王叔叔的离去,不知所终。至于更早之前的那个家,在记忆力已经趋近于淡忘。
人们常说啊,倘若相知即相惜,昭昭明月无比。
心里若是没有了归宿,到哪里都是流浪。
王逸流浪了十年了,师父,那老头有师兄们的照顾应该还好。李淑月,当年的小妮子现在也是成为了剑阁的嫡传弟子了。
那么自己在归宿呢,回头看看,找啊,找。
在王逸的心里出现了一副画卷。
一个魁梧的大汉,穿着特质的盔甲,在他的头上,有着一个小男孩正抓着他的头盔,大叫着:“爹,飞喽,飞喽。”
那个在军中贵为大将军的大汉毫不在意自己儿子的动作,听着儿子的喊叫声,反而是跑的越来越起劲。
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子看了一眼玩耍的夫子二人,淡淡一笑,而后默默低头将手中的针线穿过破损的衣物,仔细地缝补起来。
王逸不在抬着头,默默地盘起自己的双膝,将下巴放在膝盖之上,念念道:“爹,娘,我很好,放心。”
王逸又想起自己最后见到父亲的那天,那是一个寒冷的午后,父亲正在母亲的帮助下,穿上那件属于自己的盔甲。在看到小王逸跑来后,男人对着小王逸做了一个鬼脸。小王逸不甘示弱地回敬一个,惹得男人哈哈大笑。在穿好盔甲后,一把抱起小王逸,由于盔甲的寒冷,小王逸不停地打着寒颤。
“儿子,这回爹给你找回一把北齐的大刀来。”男人颇为自豪的说道,惹来自家婆娘的一脸嫌弃,连说小孩子要那个干什么,不要听你爹的。
小王逸却是说道:“爹,我要最大的那把。”男人狠狠地亲了一口王逸,而后哈哈大笑,说这才是我的儿子。
随后,向着外面走去,在临近大门的时候,冲着王逸伸出大拇指。
王逸伸出稚嫩的小手,竖起一个小小,却意思相近的大拇指。而后男人走入了风雪之中。
从此之后,世间就多了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
泪水慢慢地出现在王逸的脸上,之后,王逸默默将头放在膝盖之间,周围一片寂静,好似天地都不忍心打扰这个磨难繁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