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看了眼漆黑的宫殿,“我以为皇上会留下你的。”
夜深露重,苏瑾瑜拉了拉衣襟,将双手塞进袖中,“姑姑多虑了,各位娘娘刚刚晋封,瑾瑜又怎敢在如此重要的日子将自己拖到风尖浪口呢。未来的几日,还请姑姑多多提点才是。”
话音刚落,她欠了欠身。
清云将宫灯递到苏瑾瑜的面前,吩咐了身后几位宫女几句,携着苏瑾瑜就往后殿走去。
寂寥的夜晚,满满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冷风灌入袖中,苏瑾瑜不由得瑟缩了下脖颈。宫灯摇曳,她放慢脚步瞥了眼清云,本以为她是有意陪自己会厢房歇息的,可走到岔路时,她却将宫灯交了出来,还交代了几句。
这让苏瑾瑜有些迷惘,塞在嗓子下的话语也随之咽回肚中。
储秀宫,处于西宫与中宫的交界处。
空置数年的宫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原本是教人最容易忽视的地方,今晚却涌来不少宫人。未来中宫之主子和十二位妃嫔都将在这儿学习宫中礼仪,教那些想出人头地的宫人跑来做巴结。
李沐韵被安排在最大的厢房内,储秀宫的几个宫人对她很是敬畏,虽说是来这儿学习的,可他们那几个人又哪里敢得罪未来的国母啊。
一同随其进宫的婢女端午替她收拾好衣物,当她瞧见那碧绿玉盘时,顿然失笑出声,惊扰了正在沉思的李沐韵,她诧异的瞅了眼端午,问道,“好好的,笑什么?”
端午执起那尊贵无比的玉盘,走到李沐韵的身前,她用粗糙的小手抹了抹上面的尘埃,堆起满脸的笑容,“过些日子,小姐就是皇后了,那时候母仪天下该有多威风啊。”她并非是爱慕虚荣之人,谈及这风光事她总会傻笑上好一会儿。
李沐韵随着端午的话语,秀眉拧的更紧了。烛光下熠熠生辉的玉盘,教她忧伤的别过头,连连摆手,“既是皇家之物就该好生收着,端午,拿下去吧。”
这玉盘是身份的象征,就如同皇帝手中的玉玺。待大婚后,玉盘便会刻上她的名字,若碎,她便不再是这个皇后。
想到这儿,李沐韵叹了口气。
“小姐,你怎么了?好好的为何要叹气呢?”端午很是小心的将玉盘藏进抽屉之中,听到那声叹息,她担忧的问道。
李沐韵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心事又岂是这个小丫头能够明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