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旭皱眉,看着苏晏之,“这北国之人都不友善?”
苏晏之双手环在身前,靠在身后的一根柱子上,并没有上前,他叹了口气,“你敲门,声太小,就和没吃饭一般,里面的人约莫听不见。”
顾璟旭话被噎住了,也不和苏晏之多说什么,又敲了敲,“请问有人吗?”
苏晏之在旁边看着,这才觉得不对劲,走上前跟着瞧了一眼屋内,发现蜡烛和火盆还燃着。
苏晏之一惊,立刻一掌劈开了门,踏了进去。顾璟旭一进屋,便看见一老人躺在床榻上,安静的闭着眼眸,他们这么吵,居然未将老人吵醒。
顾璟旭一惊,想要上前看看,却被苏晏之拉住了手腕,“别看了,死了。”
顾璟旭一惊,“死了?”
苏晏之走到桌边,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掂量之后,将冷了的茶端起来,然后浇灭了还在燃着的烛火,“每年冬日,总有冻死和被炭火熏死之人,并不奇怪。”
随后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睡着的老人,“他面色不对,应该死了几个时辰了。”
说着话,苏晏之走到了窗边,开了窗户,“璟旭,我们运气可真好,每次,敲开的总是死人的门。”
顾璟旭没心情和苏晏之开玩笑,看着床榻上安然睡着的老人,心情郁结,“几个时辰,也无人发现吗?”
走到了床榻边,顾璟旭对着床榻上的老人鞠了躬,随后将老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盖住了老人的头,“不知,他的子女……”
“他应该没有子女。”
苏晏之看了一遍屋内陈设,最后回到了顾璟旭的身边,“这屋内,所有东西皆为独件,应是除了他便无人居住。”
顾璟旭低眉,看着那老人,“若是我们能早来几个时辰,他是不是……”
苏晏之的目光看着窗外的雪景,“其实不必挂怀。”
“朕刚登基时,为了避免北国之人冻死街头,便派大小城镇官员分发木炭,取暖炉等。”
“第一年,冻死的人的确少了,可到了第二年,朕发现,因炭火燃烧之毒,死的人也不计其数。”
“万般皆两面,难辨功与过。”
这一点,苏晏之早就看明白了,无论如何做,怎么做,总有人受其利,总有人受其苦。
难以两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