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离子散,家国溃败,城破的寥落,比冬日更让人觉得寒凉。
祁容音垂下眼帘,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南国的兵要我们救,北国的兵也要我们救,真把我们当活菩萨。”
“顾璟旭真是疯了,一边走屠杀的路,一边救伤了的兵。”
真是不知怎么想的。
南思隐落眉,长长的眼睫遮住深沉的神韵,“他没有选择。很多人,都没有选择。”
战争为平乱,救人为良心,谁又能有选择呢。
顾璟旭已经做的很多了,多到他们都觉得麻烦。
祁容音有些沮丧,看着自己救的这个昏迷的士兵,“苏晏之,傅时霆都死了,顾璟旭还想着救人做什么,要是我,铲平北国拉倒。”
南思隐用纱布帮那个士兵包扎,声音温和,“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死了?”
“密信里传的,还能有假?”
祁容音瞥了一眼南思隐,“怎么,你不信他们死了?”
南思隐目光一动,对祁容音的话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信与不信,不过人言罢了,我们也不是他们死去的见证者。”
祁容音靠着后面的椅子,叹了口气,“但愿没死吧,这般……也不算牺牲太大。”
南思隐皱紧了眉,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对祁容音的话并不认同,“他们不死,便是牺牲不大吗?这场战乱之中受难的,可不只有苏晏之和傅时霆。”
“还有百姓。”
祁容音按了一下自己已经麻木的肩膀,坐了下来,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是啊,所以顾璟旭让我们在战场之上救人之时,本君没有拒绝。”
可累死他们了。
南思隐落着眼帘,眼神之中的深渊落着清幽之色,“他给所有人都留了路,但是他自己终归没有了选择。”
给别人的选择多了,给自己的选择便没有了。
他站在光里,俯瞰深渊,最后,也被深渊吞噬了。
“君上,风公子醒了。”
祁容音在听见这消息的时候,眼神瞬间充满了惊喜,“他醒了?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