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阳秋不止是箭术高强,在暗器方面也极有造诣,因此听音辨位乃是拿手本事。此时听得这破空之声细微,便猜得对方应该是将自己射出的袖箭又还了回来,之所以会发出声响,应该是因为对方的袖箭并非是机括所发,而是灌注内力后掷回。而且仔细听那袖箭的来路,射的竟是自己手中的酒壶,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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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殷阳秋脸上不屑的冷笑越发明显,想来对方也是个胆小鼠辈,不敢轻易招惹自己。当下也懒得运真气将袖箭震开,而是自顾自地提壶饮酒,只是将手微微偏了些方位,避开了袖箭的来路。
“啪——”,一声清脆的陶瓷破碎声响起。
殷阳秋的脸色狠狠地变了变,紧接着便觉得自己手中的酒壶轻了许多,同时一股水流洒到了自己身上。
那柄被人甩回来的袖箭,一路上都是直来直去的,竟然在殷阳秋移壶避开的那一刻,方位诡异地发生了偏转,直接将他手里的酒壶射出了一个透明窟窿,酒水顿时倾洒而出。
殷阳秋一下子警觉起来,他刚才觉得对方一直躲在黑暗之中,显然是实力不如自己,只敢做一些小偷小摸的攻势。直到这一下,他方才警醒过来:对方所发袖箭发生偏转并未巧合,而是早就已经算好了自己的动作,并在暗器上施了暗劲,促使袖箭的偏转,继而射中锁定了的目标。
如此一来,殷阳秋顿生惊骇之感。从这一手暗器功夫来看,对方的实力并不在自己之下,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宵小之辈。若是那人真想要自己的命,之前隐藏在黑暗中的时候,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自己绝对无法抵挡。
对方刻意地留了一手,还暴露了行踪(想来应该也是故意的),这让殷阳秋感到很是不安。但令他更不安的是,自己射出了三枚无声袖箭,对方却只回敬了一根;剩下的那两根,也不知道何时会打来。
殷阳秋不敢再托大,手在屋顶上一撑,迅速地站起身来,反手摘下自己背后的那架长弓,脚在箭筒上轻轻一踢,真气到处,羽箭随内力激射而起。
他执箭在手,弯弓搭箭,箭头处闪烁的寒光,指向了那片黑暗。
“阁下修为高深,怎的也如那些个凡夫俗子一般,贪恋钱财这等世俗的身外之物。”殷阳秋朗声道。他这几句话以内力加持发出,声震屋瓦,在老宅的廊庑间传响着回音,使得周围的气氛更增了几分诡秘。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息时间,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阁下莫要五十步笑百步,堂堂归元山庄长老,屈尊降贵地来给你口中所谓的世俗之人当个下贱的看门人,也不知你那主子开给你的价钱,到底合不合你的身价。”
殷阳秋脸色一变,他的箭一直瞄准着前方黑暗处的所在,只要对方发出哪怕只有一丝声响,他也有把握一箭命中。然而,以他超凡脱俗的听力,此时却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女子的声音,竟是在自己身后!
到底是什么时候转移的?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鬼魅不成?!
心念一动,殷阳秋身子不转,反手拧弓后张,对着声音发出的所在一个“背身箭”射出。羽箭带着狰狞的撕风之声,破空没入夜色。
黑暗中蓦地出现了一个炽焰般的火红色倩影,待到殷阳秋转过身来时,正好见得一道耀眼的赤芒闪过,一个红衣女子手持长剑,横挡在面前;那枝羽箭正好朝着她手中那剑的剑刃飞去,锐利的箭头撞上了更加锐利的锋芒,瞬间整枝羽箭被长剑从中整整齐齐地劈开,一分为二。
殷阳秋心中惊骇更甚,他的羽箭箭头都是自己特制的,表面上看是生铁箭头,实际上生铁的部分只是外表那薄薄的一层,箭头实心的内里乃是玄铁所制;而且他弯弓搭箭时附着了内力,箭势之中暗含寸劲,其爆发力足以射穿一块巨石。而那女子却如此轻描淡写地横剑一挡便劈开了他射出的箭,其人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箭无虚发?”红衣女子看了看掉落在自己脚边的那枝被从中剖成两半的羽箭,轻轻一笑道:“过了今夜,阁下的大号,看来是可以改改了!”
殷阳秋勃然大怒,尤其是见到对方只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顿生挫败之感,这样一来更是令他怒火中烧。他再次搭起一根羽箭,使足了劲力弯弓射出,羽箭若流星赶月,直指那红衣女子的心口。
檐下角落处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轻呼,若在平时殷阳秋肯定能第一时间捕捉到;但他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红衣女子身上,又怎么会理会周边的其他响动。
檐下,林逍放开了捂住谭蕊的手,瞪眼道:“大小姐,你喊什么?”
谭蕊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么点距离射出的箭,她也能挡吗?”
林逍抬头,正好看见殷阳秋搭弓射出去的那一幕,不禁低头捂上了眼睛。
谭蕊奇道:“林少侠,你这是干嘛?”
林逍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怕我再看下去的话,就会和那个殷阳秋一样——自尊心受损!”
谭蕊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恰好看见了接下来的一幕,瞬间惊得合不拢嘴,甚至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来。
同样受惊的,还有殷阳秋。
只不过有所差异的是:谭蕊表现出来的是惊异,而他表现出来的——却是惊恐!
他的视力一向很好,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也能视若白昼;但他此时却不愿意相信自己方才所看到的那一幕。就在刚刚射出的那枝箭将及那红衣女子心口的时候,她已然迅疾如雷地腾出一只手来,将那枝箭直接握住了!
殷阳秋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但结果是——她真的徒手握住了!
那枝羽箭在那红衣女子手中不住地震颤着,似乎想挣扎着继续前进,但却被她紧紧地拿捏住,连一寸也前进不了。此时羽箭离她的胸口还有半尺的距离,连她胸前的衣服都没有刺破。
林逍的耳朵动了动,他虽然没有殷阳秋的听力,但也能大概听清楚房顶发生了什么,估摸着这会儿那个“箭无虚发”可能已经傻眼了,应该不会再注意到自己,便对谭蕊说道:“看来你们家的高手现在是顾不上我们了,我们赶紧进去。”说着揽住她的腰身,从旁侧围墙纵身而起,带着她一起跳进了无垢家族的府邸内部。
“林少侠,我们到底来这里干吗?”谭蕊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大半夜的时候潜入自家的库房内部,还是以这样一个偷偷摸摸的身份;看着林逍拉着自己一路东摸西拐的,看见有守卫的家丁便戳出一指点到再拖入暗处,内心已然没有了刚开始时和意中人一起冒险的欣喜,反倒隐隐感到不安起来。
林逍停下了步子,将自己和谭蕊隐藏在一处厢房后的视觉死角里,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低头望着他手中那不断发热的乾坤袋——
眼下的情况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复杂!
乾坤袋发热,说明是装在里头的那半块残图与此间的某处发生了共鸣而产生的反应,看来自己并没有来错地方——燎原祖师华峰当年确实带着那张地图来过这里。
但眼下棘手的是,乾坤袋显示的反应是断断续续的,也就是说留在此处的灵魂烙印痕迹并不明显,而且经过时间的推移有可能慢慢被抹灭。如果要找,就必须要把整座府邸翻查一遍。
但这里好歹也是一方玄门世家的府邸,要每个角落都彻查一遍,去找一个小小的灵魂烙印,这谈何容易;更别说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谭家的侍卫,还有那个暂时被红尘拖住的“箭无虚发”,也是个潜在的威胁。
林逍将乾坤袋收回到自己腰间,回身向谭蕊问道:“谭小姐,你说你曾经协助过你爹把这里的东西登记入库,那你知不知道,这座宅子最隐蔽的地方是在哪里?”
林逍的思路是这样的:当年燎原祖师华峰为了躲开离恨天城的追杀,又想摆脱自己的老东家无垢家族,带着在回到这里之后,一定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再次离开,肯定会藏在府邸内的某一处隐蔽之地来避开随后而来的屠杀。所以最隐蔽的地方,肯定就是当初华峰藏身的地方,而那张地图上所烙下的灵魂烙印肯定也会留在那里。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他才会问谭蕊此处的隐蔽所在。
然而林逍始料未及的是,同样一个敏感的问题听在不同的人耳中却是会有不同的含义。谭蕊本身就疑惑林逍来此的目的,听他这么一问,误以为他是在变相地询问这里藏有最贵重物品的地方所在。这位谭家大小姐的想象力一向丰富,此刻思路一开,脑海中的各种可能性便纷涌而至,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是在问最贵重的物品藏在哪里吗?”谭蕊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古怪。
林逍哪里会想到此时谭蕊的思路又拐到她脑海里的那个古里古怪的角落里了,心想最隐蔽的地方不就是用来藏最贵重的物品的吗,当下不疑有他,便点了点头道:“正是。”
谭蕊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心想自己这回可真是引狼入室了,心急之下竟直接站起身来,张口便喊:“来……”
林逍登时大吃一惊,不知她为何忽然变卦。就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谭蕊嘴里的第一个音已然发出;不料下一刻,她便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林逍急忙接住谭蕊向前倾倒的身子,扶她在墙角处躺好;转头看去,只见红尘站在他身后,手上还保持着切中谭蕊后颈时的动作。
“果然天底下的千金大小姐十有八九都是草包!”红尘恶狠狠地盯着昏迷的谭蕊,“险些让这个丫头坏了大事!”
林逍喘了口气,朝她竖起大拇指:“还真是多亏你了!对了,那个殷阳秋呢?”
红尘指了指墙外:“被我引到城外了,估摸着这回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所以不管我们要找什么都得抓紧了!”
林逍咂舌道:“怕是有些难度,这无垢家族的府邸这么大,又要不断避开巡逻看守的侍卫,哪有那么容易能找到一个小小的灵魂烙印。”
“其实……我倒是有个想法。”
林逍眉毛一挑:“怎么说?”
“你刚刚只顾着避开守卫,周围又是一片漆黑,估计你也没注意到有什么问题。”红尘说道,“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在房顶上大致看了一圈,我发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来过这里了。”
“什么?”林逍惊道:“这怎么可能?!”
红尘直视着他的眼睛:“虽然有部分地方经过了修缮和改造,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座宅子的基本布局,和我们之前去过的燎原世家‘栖梧羽仪居’,如出一辙!”
【未完-待续】